老妇好似有些受惊,赶紧道:“云儿,这位公子受了重伤需要休养,况且许多官兵就守在巷口,一旦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是之前那位女子,周延奎看到她微微蹙眉,转身返回房间。老人好似松了口气,提声道:“公子?”
周延奎赶紧接过碗,推门请老妇进去。
只是普通的白粥,周延奎却吃的分外香甜。老妇看着倒似欣慰的很,连声道:“慢点吃,别挣裂了伤口。”
周延奎这才发现自己深可见骨的两个伤口都被缝上了,不由得向老妇道谢。老妇笑笑道:“公子谬赞了,老婆子哪有那个本事,是我女儿帮你缝的。”
周延奎又想到那双眼睛,顿时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疼。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咚响,老妇大喜,赶紧开门捡了一个包裹回来。
“公子莫要介意,小女性格略有乖张,但心地还是不错。这是她买来的新衣裳,一会儿公子就换上吧。”果然,里面是一身普通的农家服。
周延奎再次道谢,心里却想着自己的那把宝剑下落。
“老人家,多谢救命之恩,但周某有要是在身,不能久留……”
“只要公子愿意,可随时离开此地。”老妇明白他的意思,平静道:“公子的旧物皆在床下,大可不必忧心。”
周延奎往床下一看,果然带血的衣物和宝剑均在,顿时松了口气。
“多谢老人家。”
老妇淡淡一笑,起身告辞。在门口时突然转身道:“今日已是太晚,公子尚且重伤未愈,若是不嫌弃就在此安歇一晚,明日动身吧。”
有武器在身的周延奎安心了不少,起身恭敬道:“那周某便叨扰了。”
老妇点点头,转身摸索着出去。
周延奎一夜无眠,才发现这里安静的很,连细微的风声和遥远的水声都听得分明。天尚未破晓他就提剑离开,卯时又回到房间,老妇正好来送饭,什么都没说。
城门已经全封,整个晖云城如铁桶一般,连只鸟也飞不出去。屠杀还在继续,不过日渐熹微,整个城池上面都笼罩着久久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周延奎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人,也出不去城,只得返回这个还算安全的荫蔽之所。他向老妇请求多住些日子,老妇只淡淡表示请他随意。
因为疲惫与伤痛,周延奎一天都待在房间,或醒或睡无人打扰,只有在吃饭时间老妇会送饭过来,清一色的白粥。
有好几次周延奎闻到了鸡肉的香味,但送来的依旧是白粥。晚上他又出门一趟,回来时发现他藏身的鸡笼里果然少了一只鸡。
第二天,老妇送来的还是白粥,却在看他吃完时犹豫着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纸包。纸包中是一块油汪汪的鸡肉,周延奎大喜,来不及道谢便三两口塞进肚子。
老妇淡淡一笑,摸索着离开。
晚上周延奎听到一阵争吵,因为是压着嗓子说话,具体内容他并不清楚,只隐隐觉得与自己不无干系。他轻轻开门出去,就着夜色翻上二楼,一点点向窗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