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点点头,然后开门见山,直入正题,只听他说道:“下官先说说今日邀请龙神前来叙谈的用意所在,那是关于委任游龙江龙王一事,事情是这样的——游龙江光州段原先是有一条虬龙主政,所以一向风调雨顺,维持了好些年头。可惜的是,三年前这头虬龙因为修炼进阶失败,死于天劫之下,这样一来,游龙江光州段便没有了龙王,行云布雨的事情没了主持,气候就开始反常起来,经常闹旱灾,本来这也不算大事……”
梁诚一皱眉:“恕我直言,河伯所言有些避重就轻呀,气候反常,对于一方百姓来说那是大事,怎么能不当一回事呢。”
河伯闻言轻轻一笑,也不生气,而是摇摇头,轻声道:“下官在这里主政久了,经历的事情太多,大约也有些麻木了,这也算是口误吧,确如龙神你所言,没了龙王,对于种地的农夫来说是个不得了的大事,接连大旱三年,不少百姓已经流离失所了。”
河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见这位龙族的敖诚在仔细听自己说话,便接着道:“不过这也不为大事……”
说到这里,河伯忽然觉得自己话语中的毛病又犯了,于是轻咳一声:“咳咳!下官的意思是事情原本还没有那么糟糕,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情,让光州段沿江的百姓日子更加不好过起来。”
梁诚十分好奇,追问道:“是怎样的事情?”
河伯道:“作为游龙江光州段龙王的虬龙身死道消之后,他的府邸被一头水妖侵占了,还顺手接了他的印信,擅自接管了他的职责,原本这也不为大事……咳咳,下官是说原本这水妖要是好好干,那也是可以的,可是这家伙不但懒于施政,不好好行云布雨,还借此要挟沿江百姓,让他们建起了江神庙,时时供奉,享受香火,还要每年献祭一对童男童女以供它食用,掐指算来,明天正好是它享用童男童女的时日……”
“可恼也!”梁诚一听这冒任龙王的家伙竟然还干这种事情,不但不好好行云布雨,平时骗吃骗喝都不说了,竟然还要童男童女当作血食,心中顿时大怒起来,连声问道:“下面的龙王犯事,这是你河伯的职责所在,为何不去管管它呢?”
“咳咳……下官虽然蒙上天委以重任,可毕竟是文官出身,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嘛,是做不来的。所以这些年虽然知道百姓疾苦,也常常收到百姓在河伯庙发出的请愿,可是下官并没有什么手段去节制那水妖。唉……”河伯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文官?这么说河伯您并不是一位修者?”梁诚感到奇怪,于是开启洞察天目上下打量着这位河伯。
这一看却看出一些道理来,梁诚这才发现河伯并不是人身,看起来原形颇为虚晃,倒像是一个鬼魂。
河伯见梁诚在观察自己,于是解释道:“下官早年原本只是光州的一介书生,因为在青云渡过江时意外落水溺亡,上天可怜下官生前仁孝,便委派我以鬼魂之身在这游龙江中做了河伯,管辖着这片水域上游下游八百里的所有支流。”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奇怪啊!听了河伯这番话,梁诚仔细一想,倒想起这里是阎浮界,和那作为上界的灵界确实有些不同。
有些神神道道的事情并不完全是修者主持的,倒像是上面有个天庭管辖着一些类似行云布雨,土地灾害一类的事情,现在竟然安排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幽魂作为河伯,虽然这位河伯看上去品行倒是不坏,可惜没有半点武力,不知道能管什么事情。
梁诚看完之后,合上了洞察天目,接着问道:“那么河伯的意思,是不是叫小龙我去干预此事,把这个为害游龙江的水妖给铲除掉?”
“对对!下官正是这个意思!”河伯面露喜色,忙点头道。
梁诚皱起眉头,想了一下,问道:“不知这水怪是个什么怪?修为现在达到了什么境界?小龙要是做成了此事,又有何益处呢?”
面对梁诚这三连问,河伯有些手足无措,呆了片刻,说道:“这水怪是个什么怪,下官也不知晓,至于修为什么的,下官并不清楚此事,只是觉得以龙神您的神通,应该是可以对付它的,至于益处嘛……”
河伯接着说道:“除掉这个为害一方的水怪,你就是游龙江本段的龙王了,一应官职印信都归你接管了,布云施雨的公务也由你接手,本地百姓在江神庙的香火也都归你,呃……就是这样。”
“香火?”梁诚脑海中顿时想起寺庙中那青烟滚滚的青香黄香冒烟燃烧着的情形,不知道那些神祗享受这些香火有何好处。
不过梁诚大感好奇,心想自己本来就打算立足光州,找到那些魔修,看看有什么头绪。
现在倒好,在没有当魔人之前却有希望当一个土著神灵了,还能享受香火,虽然不知道享受香火这东西有什么好处,但是应当是不坏的,否则,那么多神祗为何都乐此不疲呢。
于是梁诚有些心动了,想去当一当这个游龙江龙王,干上一段时间,也算是一种历练,顺便还可以拨乱反正,缓解了当地的旱情,造福一下光州一带的百姓,也算是一件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