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闯当然也不会落下他这小动作,把江斯北桌上一摞纸,连带一皮质笔记本劈头盖脸地扔到他那儿去,吼:“问你话!你看谁?”

    李烨这时说:“宋总的行程很早就知会你们了。”

    那人眼镜被砸到,扶正后还是歪的,但他仍保持着风度说:“抱歉……宋总,”这称呼咬得极其勉强,他继续找着冠冕堂皇的话,“是想先听听您的意思,再看这里该怎么办的。”

    偌大一座办公室内静默片刻,连倪雾昭都觉得这理由说不过去。

    不带任何私心讲,时移世易,如果明知宋闯要来,还任江斯北的文件在桌面上放着,这显然是态度有问题。

    “那我看看这里该怎么办。”宋闯笑了。

    接下来他伸手,李烨适时递上份文件。

    倪雾昭垂眼看了看,文件夹中是一页又一页员工资料,江望集团的。

    前几页的人她都眼熟。

    宋闯也就是草草浏览过,把文件递还给李烨,又看着面前那人对李烨说:“就这些,全开掉。再看看有没有他,没有就加上,留着是等他捅我一刀给他们伟大的江总报仇吗?”

    李烨很配合地笑笑,宋闯侧脸看窗外。

    李烨又俯身对他说:“现在还有些人在大楼门口守着,一直没有走。您看雪这么大,如果名单里有他们……”

    “你今晚就留这里吧,这些事你看着办。”说完他起身,像是一刻都不想多待,草草环视一圈,“一会儿会有人上来,这里东西都你处理。”

    “是。”

    宋闯说完就走,倪雾昭于是跟着他走,没再回头。

    却能感觉到,江斯北手下那人看她的目光有多刻薄,甚至恨不能把她给挖穿。

    她也心潮难平。

    抛开江斯北这个人不谈,自来到中国,她经常被江斯北带到这间办公室里玩,甚至被纵容着用他最爱惜的毛笔乱画。这些东西都刻在记忆里,抹不去的。

    再次进电梯,这会儿多余的人只剩下两名保镖,她问宋闯:“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宋闯看都没看她,反问。

    “干什么带我来这里。”

    让她看这些。

    宋闯兀自笑了,没回答,她又问:“江斯北在哪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