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
流苏帐幔层层叠叠,映着盏盏烛火,把一站一坐两个影子拉的格外长。
江楚穿着一身雪白里衣,披在身后的乌发还带着水汽。
他大敞双膝坐在床榻,冷眸瞪着两米开外站着的人,怒道:“我不是让张叔给你准备客房了吗!”
楼听雪眯了眯眼,几息后才悠悠开口:“江公子认为,我从天盛到宛月,是为了睡你的客房吗?”
江楚闻言,眉尖一皱,后背下意识绷直,就连脚尖都跟着蜷了蜷,“你是何意?”
楼听雪走过来,信庭闲步之姿,层层衣摆在他身后逶迤拖地。
他弯下腰,要来拉江楚的手。
江楚“噌”得跳起,一巴掌把伸过来的手腕拍开,怒视着来人高声道:“干什么!”
喊完又一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就像话本子里的小白花在坏人面前逼逼“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一样。
他可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风雨欲来,躺平就是。然后他就真躺平了。
江楚下巴一扬,活像英勇就义的侠士,往床榻上一躺,四肢大张,睨着楼听雪:“里边还有伤,你要做就轻点。”
楼听雪站在床榻前,背对烛火,珠帘在他脸上落下斑驳阴影,神色难辨。
他怔愣一会儿,才似笑非笑看着榻上长胳膊长腿的人,道:“江楚。”
“干什么!”江楚语气不算好。
“我不是禽l兽。”楼听雪侧坐在床沿,把江楚落在床沿的那只手握在手心里,“我能够克制自己的欲l望。”
江楚不信,用指甲使劲扣他掌心的软肉,“那你跟到我房里干什么!看星星看月亮?!”
楼听雪蹙了蹙眉尖,握紧了手,不让他再动,“我就是,想和你挨得近一些。”
江楚:……
这场游戏这么无聊的吗?
江楚不再理他,抽回手猛地背过身,面朝里边侧躺着,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身后人似乎轻轻笑了一声,接着传来褪去衣料的窸窣声响,然后,屋内的数盏烛灯被熄灭,只留床头一盏,昏黄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