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天牢待了几日,薛氏这边刚买了一堆红纸红灯笼回来,正在院里堆着,准备分下去。突然闯入许多禁军,宫人们来不及收拾,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纸和灯笼都踩的不成样子。
禁军将太子府上上下下翻了个遍。虽然没损坏什么东西,可屋里的东西全都被查了一遍,似乎在找什么证据。
他们还将太子府的宫人,全都赶进一个小院,一个个搜身盘问。
顾衣不是太子府登记在册的宫人,要是被抓到,她解释不清,自身难保不说,说不定还会连累太子。薛氏不同,太子早就给她捏好了一个老嬷嬷的身份。
禁军来的太过突然,根本没给顾衣跑的时间,甚至连找个隐蔽的躲藏处都来不及。
慌乱之中,她只能闪身钻进桌子底下,希望桌上垂下来的幔布,能为她遮挡一二。
禁军查的十分细致,连糕点盒子都一一打开瞧,圆桌之下,又怎么会不查?
有个面熟的禁军一进门就撩开了桌子的幔布,和顾衣视线相撞,两人都受了惊吓。
顾衣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想,那面熟的禁军却示意她噤声,自己放在幔布,在圆桌前坐了下来。顾衣能瞧见他翘起二郎腿后,一只脚在悠哉悠哉地晃荡。
“那边也找找,这边仔细着点。这是太子的寝殿,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定然都藏在这里。”
有几个人应了声,在屋里东翻西找。
片刻后,那人又说:“行了,都翻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有。你们去找偏殿,我来再找一遍。”
屋里其他人便都退了出去。
“出来吧。”
顾衣从桌下钻出来,朝那人施了一礼:“多谢掩护之恩。”
那人上下打量她,狐疑:“你不是刑部的小官吏,怎么又成了太监?”
这一问,倒让顾衣想起眼前之人为什么会觉得面熟?这人曾跟着太子去救温凃,好像叫何宿。
她再一瞧,何宿脖子上贴着黑糊糊的一片,闻着味道似乎是烧伤药膏。
“要是为难就不必说了。”何宿道,“太子是个待人至诚的人,我不过小小一禁军,太子便能信任我,大方借令牌与我。我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害自己的兄弟。”
他见顾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解释说,“那日去五皇子府上救火,伤到了,还多亏了太子派人送来的药膏。今日放过你,就当是我报恩吧。”
顾衣心道,还真是好人有好报。
何宿让她继续再这里躲着,搜过的房间就不会有人再过来。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片口呼万岁的声音,皇帝竟然朝这间屋子过来了。
顾衣在心里哀嚎一声,又躲回了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