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远知道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但那个床头柜里能有什么证明他过得不错的东西?他快步走过去把抽屉再次拉开——里面竟然躺着七八盒五颜六色的计生用品。

    他想也不用想,这必定是寇老师的手笔。

    “还不错。”他随手拿出一盒扔在安屿的腿边。

    安屿把这盒东西拿起来,放到床头柜上,半开玩笑地说:“你还是这么擅长把生活经营的多姿多彩。”

    “不然呢,谁会因为一次失恋就做个苦行僧,念念不忘那是里的情节。”裴牧远撕开床头柜上的包装盒,取出其中一个塞到安屿的手心,“要不要试试,离开你之后,我这方面也长进不少。”

    安屿挤出一个微笑,抬高手,把这枚东西的包装袋怼着裴牧远的脸撕掉。看着里面的橡胶掉落在床边深色的地毯上,她像是做总结陈词一般:“我们俩曾经都不是幼稚鬼,就别一把年纪再回头玩什么恶作剧了。”

    “啧,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看来你还真是不适合做偶像。”裴牧远跟在安屿的身后出了卧室。

    “你的戏也很拙劣。”安屿回击道。

    裴牧远拉扯住她的胳膊:“怎么,看见我离开你以后过得没你想象的那么差,又不甘心了?”

    安屿懒得再跟他斗无意义的嘴。

    他又说:“你应该比我运气要差,未必就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这句话让安屿停下脚步,她回头看着裴牧远笑。她一认真笑,脸上的两个梨涡就让她显得过分地天真可爱。她推掉裴牧远的手,挑逗般地拍一拍他的胸膛:“亲爱的,翻翻成语词典去,仔细查一查口出狂言这四个字怎么写,是什么意思。”

    话落安屿就往门口走。裴牧远被晾在原地,他的烧其实一直都没退,此刻身上那把火“咻”地一下熄灭。

    他听见安屿在玄关换鞋的声音,又听见她开门,正想追过去,门口突然传来寇老师那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呀,是静静呀,好多年不见,让阿姨好好看看你变没变。”

    安屿开门之后就看见裴牧远的妈妈堆着满脸笑容立在门口,她一时之间真觉得自己入了戏。他们裴家人唱戏果真热闹。

    “您进去吧,太晚了,我就先走了。”安屿越过寇老师往电梯口走。

    “哎呀,着急什么呀,再陪阿姨坐一会儿。”寇老师不由分说就拉着安屿又折了回去。

    裴牧远抱着胳膊看着这一幕,待两人过来后,他侧着身体让出通道,又“啪”地一声把门关上。

    他之所以欣然接受这个场面,是有自己想验证的事情。他忽然觉得今晚物有所值。

    可寇老师向来都不是个跟孩子相处有分寸感的妈妈,她拉着安屿坐下后,径直走进了裴牧远的卧室。

    安屿立刻向裴牧远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裴牧远也接收到信号,三步并做两步就冲进了卧室里。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算了,现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如此放浪形骸?”寇老师边说,抽了张纸巾想去捡地毯上那个压根没用上的东西,嘴里又念叨着,“这地毯多贵呀,就这样被你们俩给糟蹋了。”

    安屿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听着这些话。放浪形骸?寇老师不愧是成语大师。她都能想象的到裴牧远此时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