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虽然彼此身体紧贴有些尴尬，但大概是身处一片漆黑之中，两个人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睡梦中，郁安淮依稀听见有女人在哭。他勉强分辨出哭声来源，抬起手朝那里挥了挥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处于浅度睡眠的程晏却是睁开眼睛，只不过他望出去什么都看不清楚。感觉到身边的身体传来一阵动静，程晏分辨出细碎的声音，是因为郁安淮在整什么幺蛾子。
程晏摸过去，却被郁安淮的手啪的一下挥开，正好打在了手腕骨上。
手腕骨上一阵疼，程晏都快怀疑郁安淮是在装睡了。
阳台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明显了，程晏在黑夜里眨了眨眼睛，正想要下床再去看一眼。
郁安淮翻身，把程晏搂在怀里。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程晏并没有注意到窗帘一角无风而起，就着外头惨白的月色，依稀能看见那里有一双脚。
约莫早晨六点多，郁安淮打了个哈欠，换换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郁安淮先是一惊，而后意识到他和程晏睡在一张床上。
郁安淮扯开嘴角，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程晏的脸颊。
少年十三四岁的肌肤还很细腻，凑近一看甚至还看得见细小的绒毛。郁安淮想起自己几天不刮就一脸青的下巴，忍不住又戳了戳。
被修剪成椭圆的指甲陷入柔嫩的肌肤，下一刻程晏倏然张开眼睛。
他感觉到了脸颊处的刺痛，皱起眉头去看面前的人。“你在干什么？”
这个人，是睡觉也不安生，醒过来也不安生？
“哦，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胡须，我带了刮胡刀可以借你。”郁安淮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看你长得这么高还没长胡子，还没有二次发育吗？”
程晏忍耐住眼前这人的多管闲事，啪得一下打在了郁安淮放在他腰间的手。
“打这么重。”郁安淮起身坐在床沿，揉了揉已经有些发红的手背。
因为天色已经大亮，郁安淮站在外面看了看空荡荡的厕所，这才走进去查看那面镜子。
他仔细观察着镜子上破碎四散开去的裂纹，总感觉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小晏，你过来看看。”为了确保不是自己的错觉，郁安淮扬声喊了程晏来。
“怎么了？”
郁安淮双手交叉横在胸前，一脸奇怪地看着面前那面破镜子，“你有没有觉得，这镜子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