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再次拔开瓶塞,只是这次的动作有些发抖。
越西辞毕竟是昏迷着的,又有沈凭舟帮忙按着,他倒不怎么担心。然而沈凭舟如今清醒,又是藩王世子。他这手实在有点不听使唤。
沈凭舟撇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行了,给我吧。”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从张太医手里抢下那半瓶烈酒,眼也不眨地倒上了自己的伤口。
酒香扑鼻,可但凡看见那烈酒泼洒在伤口处,流下红色的液体,也不会有人再贪图那一丝酒香。
殷红的血水与洁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划过大大小小的伤痕,最终掩入衣襟。
沈凭舟像是条脱水的鱼,唇瓣惨白,额头冒着冷汗,大口大口地将空气压入肺腔。却始终稳稳没有露出半丝□□之声。
张太医心中敬佩。
世人都说肃州沈家的男人坚贞不屈,没有一个孬种。他本以为只是西北人民对沈家的神化,毕竟这位沈世子在京数年,从未听过他有什么英勇事迹。直到今日得见,才真的见识到西北沈家的坚毅!
沈凭舟将那半瓶酒倒了个干净。他随手一扔,稳了稳呼吸,开口问道:“接下来呢?”
张太医找出药粉洒在伤处。因为被捅了个对穿,肩膀前后便都撒了厚厚的一层。
痛感被渐渐压了下去。沈凭舟的脸色也渐渐回了血色。
张太医替他包扎后,便开始着手为他接骨。
张太医在周围翻找出两根粗壮的树枝,掂了掂重量。
“世子,这里条件有限,下官先用树枝为您固定。待回了营地,下官再为您重新处理。”
沈凭舟点点头,示意道:“动手吧!”
他搂着越西辞的手臂渐渐收了力气,也是知道这样硬生生地接骨并不好熬。
太子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个帕子给他。
“喏,给你咬着。”
“呸!老子才用不上这劳什子!”沈凭舟狠狠啐了一口,他可是西北硬汉,才犯不着咬着手绢忍痛呢!
太子翻了个白眼,“爱用不用。”说着,还将手帕收了起来。
另一边张太医渐渐用力,沈凭舟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等等!”他突然开口,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越西辞,确定她依旧昏迷着稍稍安心,再抬头时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红晕。他看向太子,“那手帕,你还是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