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文瑞听了,越发心疼,温彦轩离开京城也有一小段时日了,那惠儿在温家岂不是受尽委屈?可是惠儿现在提出和离,温彦轩又不在京城,温家会答应吗?
周氏见他神色复杂,心疼地看着自己,这些天承受的委屈,终于得到安抚,同时心中莫名的有点忐忑,再次确认:“文瑞哥哥,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微生文瑞不假思索地回应:“惠儿,我自然是愿意的。”
若是惠儿跟温彦轩真的无法再继续过下去,和离后他是愿意娶惠儿的,因为他现在还放不下惠儿,甚至为了惠儿没娶续弦。
周氏心中窃喜,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低声问:“可我曾是温彦轩的妻子,你娶我就不怕被人笑话?”
微生文瑞先是一愣,旋即莞尔而笑,回道:“惠儿,娶你为妻,是我多年来的心愿,我只是娶了我爱的人,他们要怎么说三道四,随他们去。”
他现在是五品工部郎中,而温彦宸是三品户部侍郎,惠儿如今的大伯哥,他娶了温彦宸的前任弟媳妇,对仕途或许会有影响,也会被人嘲讽,但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爱的女人能否过得好。
周氏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相比起微生文瑞,温彦轩压根就不是真的爱她,竟然因为温子言那野种跟她大吵大闹,还要闹和离,而微生文瑞在她嫁人生子再和离,也能对她不离不弃,她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温彦轩这种人。
她伸手拉住微生文瑞的衣袖,低声请求:“文瑞哥哥,那你等我好不好?等我跟温彦轩和离。”
微生文瑞点头应声,可想到那个年幼的孩子,他又觉得惠儿或许不应该冲动行事,便问:“惠儿,你都想清楚了吗?你若是跟温彦轩和离,明哥儿你是带不走的,你就要跟明哥儿母子分离,他若是再娶,明哥儿就会喊别的女人做母亲。”
提起温子明,周氏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声音哽咽地诉说委屈:“文瑞哥哥,你以为我留在温家受尽委屈,明哥儿就会认我这个母亲吗?他们父子离开温家去扬州府上任,我全然不知,全家人都去送行了,就我没去,等他们走了我才知道他被派遣到扬州为官,这多讽刺啊。”
微生文瑞听后震惊不已,不敢置信地望着周氏:“竟有此事?”
周氏扬起一抹苦笑,道:“文瑞哥哥,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打听打听,看看温家二少夫人是不是因为被蒙在鼓里,没机会送丈夫去赴任?”
听罢,微生文瑞又惊又怒,他原以为温彦轩只是带着孩子抛下惠儿,但没想到惠儿在他们父子离开前全然不知此事,这样惠儿岂不是沦为温家上下的笑柄?出了这样的事,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岂不是要怠慢惠儿?
周氏含嘲带讽道:“他和明哥儿先前搬出院子,还将我禁足,不许我出院子,也不许我见明哥儿,我也没放弃,想着跟他重归于好的,可他却这样对我,可见我跟他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现在估计还在想着如何休了我,然后娶别的女子。”
微生文瑞心中一阵钝痛,看着她泪眼婆娑,双颊不满泪痕,忍不住伸手拭去她腮边的泪水,心疼道:“惠儿,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随后,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分别前,微生文瑞将先前在糕点铺买的糕点递给她,柔声道:“惠儿,这是芙蓉糕,我记得你以前爱吃,也不知现在可还喜欢。”
周氏微愣,没想到时隔十年,微生文瑞还记得她以前喜欢吃芙蓉糕,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喜欢芙蓉糕了,但现在她也可以再次喜欢上,便接过糕点,笑着回道:“我现在也喜欢。”
她长着一张鹅蛋脸,面容温婉,如今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像个温婉如水的女子,微生文瑞见了,心还是会悸动,感觉眼前之人还如十年前一样,但认真一瞧,仿佛又不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估计是岁月的缘故。
俩人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丧妻的鳏夫,如此这般已经是不顾礼法在偷偷私会了,可不能让人瞧见了说闲话,只好让周氏先走,等隔一会儿微生文瑞才能离开。
望着周氏离去的背影,微生文瑞心中有些微妙,他自幼读圣贤书,如今却与有夫之妇这般,着实不妥,他自己的名声毁了也罢,但惠儿是女儿家,可不能毁了名声,不然日后会受人唾骂,以后他可不能轻易私下见惠儿了,除非迫不得已。
清霜看到自家主子出来,微微抬眼,悄悄看了眼自家主子,见主子脸上有泪痕,眼圈红红的,一瞧便知是哭过。主子在里面说话,有些话她是能听清的,然后联系前因后果,便知主子与微生文瑞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