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妍缓步离开,背影笔直,目光平视前方,一步一迈从容不迫又优雅得体,通身自带傲人的气场,仿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女就该如她一般,骄傲又自信,从不低头。
望着那抹逐渐淡出视线的身影,张若梅气得面容扭曲,眼里透着嫉妒与不甘,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拧成麻花状。
她气秦绾妍夺走她心爱的男人,也气秦绾妍对自己的不屑,方才秦绾妍与她说话,看她时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仿佛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样显得她宛若一个跳梁小丑在唱独角戏。
她嘴里低声喃喃道:“秦绾妍,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明明拥有人人艳羡的家世,拥有家人、甚至皇上以及太后娘娘的宠爱,还要跟我抢彦宸表哥?”
此时,左侧敞开门的雅间内,长乐所站的位置正在张若梅的斜对面,但又有一扇门挡住外面人的视线,他这个角度恰巧能观察张若梅的一举一动。
张若梅如今这副神情,自然也被长乐收入眼底,他摇头,无声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不屑的意味。在他看来,就算表小姐不是个心思恶毒的女人,真如在人前那般温婉贤淑、心地善良,大人也不会喜欢上表小姐,更何况表小姐是个心机深沉又恶毒的女人?
大人看似温和好说话,但骨子里也透着傲气,这是年少成名,名冠天下所带来的傲气,这般骄傲的人,怎会喜欢那种温柔如水、骨子里还有些连自己本人都不知道的自卑的女人?
大人只会喜欢像秦姑娘那种与众不同、自信又骄傲,自带气场,与自己并肩而行也能势均力敌的姑娘。
秦姑娘追求大人的时候,虽然任性会闹腾,闹起来理不直气也壮,那种与身俱来的自信与从容,像个小太阳一样光芒耀眼,是别的姑娘身上没有的。
所以就连大人当初也没发现,自己对秦姑娘跟对别的姑娘是不一样的。
对秦姑娘时,大人总会多一些纵容,若是秦姑娘闹腾,大人虽无可奈何,却总会妥协。有时候甚至抛下随行的朋友,也由着秦姑娘闹腾,这是在别的姑娘从未享受过的优待。
看着那抹淡蓝色的身影转身离去,长乐的思绪才回笼,等张若梅下了楼梯,到了一楼,才慢悠悠跟上去。
出了茶馆,长乐看到张若梅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嘴噙温婉的笑容,莲步款款往温家马车的方向走去,到了马车前不知说了句什么话,车夫打开车门,丫鬟素心从马车上下来,朝她行了一礼,然后动作温柔地扶她上马车。
长乐心中感叹一句:表小姐果然是个演戏高手,人前完美伪装,连贴身丫鬟素心都不知晓她做了什么事,那别人就更加不知晓了。
那厢,秦绾妍到了顶层,四楼的雅间,便坐下歇歇脚,今儿逛了一个多时辰,她也累了。
梅枝和桃枝不用自家小姐吩咐,也随后在小姐左右两边坐下,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只要出门时没有外人在,就她们主仆三人,小姐待她们可没什么条条框框的规矩,无论在外头用饭还是喝茶,小姐都不让她们站着侍候,而是让她们坐下一起吃。也不知是不是她们前世做的好事多,今生才遇上一个那么随和的主子。
桃枝一边给自家小姐斟茶,一边皱着眉头问:“小姐,那张姑娘是什么意思?她以前是不是欺负您了?”
秦绾妍接过她递过来的温茶,抿了一口润润喉,然后笑着回应道:“对,她以前就是欺负你家小姐了,挑拨离间你们家小姐跟姑爷的感情。”
两个丫鬟听后,面色一紧。她们家小姐长那么大,还没被人欺负过,能欺负她们家小姐,可见那张姑娘是用了什么龌龊手段的。
梅枝担忧地问:“小姐,那温大人知不知道?”
瞧着两个丫鬟紧张的模样,秦绾妍如实回应,顺带宽慰一句:“以前不知道,不过后来知道了,你们别担心,我没事。”
桃枝若有所思,道:“小姐,这张姑娘住在温家,以后同一屋檐下,她可能会继续搞事情,那时候您得跟温大人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