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先生也太胡来了。”
雪村千鹤看着因高烧昏迷不醒的阿离,忍不住低声训了井上宗次郎一句。
“为什么连小千鹤都要责备我?”怀抱刀坐在角落烤火的宗次郎一脸的无辜,“我可是好好的把这孩子带回来了呦!”
“可谁会在大冬天的往河里面跳啊?”靠在门上的土方皱着眉头,顺着千鹤的话训了一句,“还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你就不能再想个更好的办法吗?”
“土方先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不看看我们身后跟了多少……阿嚏——”
宗次郎刚想帮自己辩解一声,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还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井上先生还是回屋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就好了。”听到这声咳嗽,千鹤连忙转过了身望着宗次郎,“这么冷的天,要是你也惹上风寒就不好了。”
“我哪有那么弱……咳咳——”宗次郎刚想辩解,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叫你去休息就去休息,哪来这么多话!”土方看着宗次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也不等他说完,抓住了宗次郎的衣领就往外拖去,“正好天也要亮了,你还是回床上躺着比较好。”
“土方先生还真是过分呢,明明自己白天都会出门的。”宗次郎并没有挣扎,任由土方拖着走,嘴巴上却不愿饶人。
“你要是肯好好吃药的话,也可以白天出门啊!”土方嚷嚷了一句,“我可不想你出门倒在哪里之后,我还得去把你捡回来。”
“唔,就算我真倒下了,也不想被土方先生捡回来呢……”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长廊上,屋子里也安静下来。
千鹤换掉了阿离额上的帕子,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长长叹了口气。
下个月花街的新花魁就要选出来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躺在这里的女子原本应该是能当选的,这也是她被称作“小太夫”的缘故啊,她还真是选了最不恰当的时机出逃。
虽然宗次郎才把她带回来一会,可刚回来的土方先生说了,这街上到处都是在找她的人,像是找到就有赏一般,连浪人和警察都出动了。
所以只能暂时把她藏匿在这里了,而且最近也是出不得门的。
“要是真的能逃离就好了。”
毕竟游廓少有这样胆大的女子了。
千鹤弯下腰,帮阿离擦去了脸颊的细汗。
阿离醒过来的时候,从廊上照射下的夕阳正照在她的脸上,虽然这已经是太阳今日最后一抹光彩,却还是刺伤了阿离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想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往被褥里缩了缩,却因为过于温暖的感觉丧失了睡意。
她这是在哪儿?被窝?她回家了?所以先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