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彭济呷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张先生势力遍布河西,远近消息朝发夕小,就是我姑臧城内,也是有诸多人手,什么事情,还有你张先生做不成的!”
“杀人!”张猛淡淡说道。
“杀人!”彭济抬起头來:“杀人你们可是行家里手啊!呵呵呵,姑臧城最近无疾而终死的几个人,怕就是张先生您的手笔吧!这个您來找本官,岂不是舍本逐末!”
张猛嘿嘿笑了两声,对于梁熙有些幕僚之死的事情沒有承认也沒有否认。
而段业这个时候接过话茬,道:“我们杀人,只是要取他性命,这一次的人,杀他或许沒问題,但是却不是我们想要他死的死法,而要他按照我们的希望死,便非得府君大人相助了!”
彭济眉毛一轩,看着段业,沒有接茬,却是好奇问道:“不知道在贵商号里,段先生和张先生是如何相处的呢?”
也难怪彭济有此一问,之前介绍的时候,张猛只说了段业的姓,说他和段业是一起做生意的,却沒把话说透,而待客之道也不容彭济当时就追问,可是看张猛渐渐把话題给朝深处引,一向精明的彭济就不能不问个清楚了。
“情同兄弟!”段业看了看彭济,笃定说道。
“名分呢?”彭济却毫不放过。
“呵呵呵呵!”段业也笑了:“名分很重要么!”
“很重要!”彭济一本正经说道:“咱们就讲究个论资排辈,先來后到,总得把名分理顺了才好办事,不然的话,这事儿就一定办不成!”
“府君大人说的有理,段业受教了!”段业轻轻一拱手,笑嘻嘻说道。
“唔,嗯!”彭济瞬间站起來:“你说什么?你是段……”
“不错!”张猛接过话:“府君大人,你心里有数就好!”
“是,是啊!呵呵呵!”彭济笑了两声,伸手去抓茶杯,却差点把茶杯扫到了地上。虽然他反应很,及时把茶杯抓住,可是还是被溅出的茶水给烫了下。
“不好意思,本官失态了!”彭济告了个罪,拿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而段业自然微笑示意无妨。
不过从刚才的情况看,彭济显然是对段业的身份和意义有所了解,而他的举动更说明,他内心极度不平静,段业心中不由一凛。
而事实上,这个时候彭济确实很震惊,段业的身份他自然知道,事实上张猛一直和他接头并且和他达成诸多条件,还策反他的儿子,这一切大面儿上当然是打着吕光的旗号,可是富于政治经验的彭济哪里看不出,张猛完只听段业的号令,而且如今,彭济也知道,之前派去援救高昌的援军,那支杂牌部队,如今已经被段业彻底收服,改变成了酒泉军,而眼前这个青年人就是那支军队的统帅。
算起实力來,他已经不比自己差了,如今他居然冒着偌大风险,亲自跑到自己家里來,他想干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有个念头开始催生:要不要抓了他,用他作为投名状來献给新主。
新主自然是张天锡,张天锡重返凉州的消息。虽然民间只是谣传,可是作为高级官员的彭济哪里不知,在他心中,吕光有兵甲之利,可是张天锡却有人和,无论如何人家也是在这当过十年凉王的人,至今还有无数人怀念他。
而且。虽然凉州西半部分已经被吕光拿下,可是彭济知道,凉州东西也是极端不平衡,西半部分四郡面积比东边大,可是富庶程度远远不如,辽阔的土地有很多地方不过是沒什么用的沙漠,真要是较量起來,胜负尚在未定呢?
至于儿子嘛,彭凤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手上又有兵马,吕光一时半会是不会为难他的,况且乱世,父子分头押宝,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在张猛來之前,彭济其实想过要不要投奔张天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