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生日
人生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连月坐在花房的桌前,看着周围的三个男人——三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冬日里鲜花盛开,环绕四周,面前的汤锅热气腾腾。
此情此景竟突然让她觉得有些玄幻和失真——晃了晃神,nV人又很快拉回了神志。这种灵魂游离的状态这两年于她偶有发生,大约是人生大起大落跌宕起伏太过刺激的缘故。
简称一飞冲天后遗症。
症状为觉得面前的一切不真实,突然自己总有一天会失去;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孕期贫血疑神疑鬼。
“嫂子下午已经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终于问到了谁,无法逃避。喻恒的声音还在旁边响起,连月看了他一眼,正好喻恒也看了过来——他看着她,面容平静。不发痴的时候,这个人显然并不会让人觉得好亲近。
挪开眼,连月垂眸看着眼前的白瓷碗筷。碗筷也是季家的服务团队提供的高奢用品,好像一个顶她一周的工资;喻恒的声音还在说,“那么急?我还以为怎么也要明天过了才走——”
对面有人低低的嗯了一声,似乎又有目光落在她身上,男人声音平静,“我们家谁过过生日?都不过的。不要兴师动众的。来过就行了。”
来过就行了。
嫂子。
本来就有嫂子的啊——连月垂眸,眼前的骨瓷g勒着山水,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一直知道。
当年那张大红请柬上黑sE的字T龙飞凤舞。
当时她还在J国,请柬上的名字也一样看得分明。
幕帘层层,里面的人在一瞬间漏出来了一角。
他们本来应该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汤锅翻滚,已经开了。
大肚子孕妇站起了身。白sE的衣衫拂过了盛开的芍药,她慢慢走到男人的身边——花房温暖热气腾腾,那个人已经脱了外套,身上黑sE的绒衫绒毛清晰可见。
手腕上还有一根红绳。
视线掠过了他的手腕,nV人伸手去拿他面前白sE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