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进入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

    陆时楠坐在轮椅上,一张脸上是从未有过冷漠。

    邹羽飞那张娃娃脸笑得很难看,可还是拼命笑着,眼睛瞪得久了,眼眶里开始溢起水光。

    “时楠,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呢?那个人他什么都不是,他不过就是饭店里端盘子的服务员,家里还有个吊儿郎当的哥哥,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身的酸臭。”

    邹羽飞明明长得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每一回说话又都恶毒得不行:“他还和那么多1有瓜葛,你真的相信他只是陪他们演演戏吗?就他那么缺钱的样子,你以为他不会撅着屁股,送上门给别人草吗!”

    “时楠,那么恶心的一个人,你怎么可以喜欢他?”邹羽飞面色不动,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我,我们才是门当户对的。”

    邹羽飞一把拔掉手上点滴的针管,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小跑两步,来到陆时楠的轮椅跟前,举起左手,“你看,是哈托尔女神把你带回到我身边,就证明我们才是天命的一对。”

    “时楠。”邹羽飞紧紧抱住陆时楠,拼命朝他怀里蹭,“你草我啊,我想你草我。我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我很干净的,我就想给你一个人草。”

    “说完了?”陆时楠抬手抵住邹羽飞的肩膀,把他推开。

    另一只手从病号服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摊在邹羽飞面前。

    屏幕上显示着“邹博烨”三个字,电话还在通话中,时间一秒一秒的跳着。

    邹博烨,邹羽飞的大哥。

    邹羽飞死死盯着屏幕,惊愕的抬起脸,愣视陆时楠。

    陆时楠把手机搁到耳边,慢声慢气的说:“你们邹家的颜面,没了。”

    对面那人不知说了什么,陆时楠打开手机的扩音,一道低沉,隐忍着怒意的男声,从扬声器里透出来。

    “邹羽飞,我帮你定了两小时后的飞机,你,给我滚回燕周。”

    邹博烨一声吼完,掐掉电话。

    陆时楠挂了电话,微微俯身,靠近跌坐在地上少年,慢慢开口:“老子犯贱,就是厌恶那些倒贴,求操的人。”

    陆时楠转动轮椅,朝门口推。

    “为什么。”邹羽飞眼泪直直的滚落下来,“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陆时楠一手搭着门把,侧侧脸:“你不该拿爷爷来威胁我。老子最恨自己没本事,仗着点屁大的家产,耀武扬威的米虫。”

    陆时楠拉开门,脸上一震。

    楚炀慵慵懒懒的倚在门边,长发很松的扎了一把,几乎散开。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却是把陆时楠的魂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