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两个人也各自回了营帐。
第二日清早,云天靖被安嫔扶着在榻上坐了起来,面色仍然有些苍白,看来是真的伤得不轻,用完早膳之后,太医将汤药送了来。
安嫔伺候着云天靖喝药:“皇上,今日一早您还未起身的时候,皇后娘娘就亲自来看过来,看您还在休息着,没有打扰就走了,不过四殿下倒是一直候在帐外,整夜都没有离开过。”
云天靖冷哼一声。
安嫔把手中的药碗放下:“臣妾昨日虽然未曾亲见,但是回来也听那两个孩子讲了,狩猎场上受伤本是常事,六殿下定然是一时不慎才会如此,皇子们好胜些也是应该的,谁不想拿那个彩头呢,匆忙间没注意到,也是情有可原,塞北风寒,四殿下也跪了快十个时辰了,别落下病根才是。”
“叫进来吧。”
云慕暄在帐外跪得一双腿早就没了知觉,他看见福志从营帐里出来,过来搀住了自己。
“四皇子,皇上醒了,刚刚喝过药,现在要传您进去呢。”
福志好不容易把云慕暄扶了起来,他在外面跪得久了,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花了好一阵时间才走进去,刚刚到了云天靖的榻前,一下子又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有罪。您身体好些了吧?”
云天靖面色不善:“倒是捡回一条命。”
云慕暄一叩首,把头伏在地上:“父皇,昨日儿臣是在是求胜心切,才没有注意到父皇也在附近,那一箭,也是因为持箭不稳才会,才会,请父皇责罚儿臣!”
“那灰熊离我甚远,这箭的准头倒是可以。”云天靖本就多疑,再加上这一箭实在是有些蹊跷,让他心里仿佛梗了一根刺。
“父皇,儿臣真的无心啊”,云慕暄心里有些慌乱,“对了,六弟,六弟可以为我作证啊,他也未曾注意到父皇。”
云慕暄听了这话更是气愤:“朝堂上谁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走得近,你们自证清白的话,朕可不敢相信。”
安嫔看着云天靖的情绪有些不稳,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云天靖的后背:“皇上,切莫动气,太医交代过,要静心,当心伤口又要裂开了。”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说话,安嫔看着相对无言的两父子,劝说道:“皇上,每年狩猎夺得彩头的人,不是都可以向您要一个恩赐吗,今早皇后娘娘来的时候,跟臣妾讲了这件事情,您知道四殿下这么努力想要拔得头筹,是想跟您要什么赏赐吗?”
见云天靖没有要询问的意思,安嫔又自顾自地说道:“四殿下在京城的时候,老是能在街道上,还有城外的小路边看到一些小儿,他们都孤苦伶仃无父无母,靠着乞讨为生,四殿下瞧着可怜,就想着建造几所学院来收留他们,再差些先生去教他们,就连宅子都看好了,一条街上相连的几个大院子。就等着去来跟您请示,要一道礼部的批文,准备授课。”
云天靖听了这话之后,神色才缓和了些:“有批文请示直接上奏折就好,非要闹这么一出你才安心是不是?”
云慕暄跪着前行了两步,声音已是哽咽:“父皇,是儿臣一时鬼迷心窍,想着您秋猎时心情正好,当众提出能在您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儿臣也能扬眉吐气一次。”
其实经过了一个晚上,云天靖的怒火早就已经放下了,对着云慕暄发的一通脾气也不过只是要震慑他一下而已,再加上听了安嫔的话之后,就更加觉得是错怪了自己的儿子,他伸出手来一把将云慕暄扶起来。
“起来吧,你在帐外跪了一夜也受苦了,回去传太医诊治一下吧。”
“多谢父皇”,云慕暄又转向安嫔的方向,“慕暄谢过安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