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没骗你吧?”
拨开茂密的树枝,楚子河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满是焦土,浑浊的汗水往下滴淌。
旅途中,自从那次发难之后,身边的老和尚再也没有找他的麻烦,只是和他约定了事项,若找不出出路,要找他算账。
当时的情形让楚子河哭笑不得,这老和尚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僧,简直就是个老流氓,小和尚也是油腔滑调,满嘴佛说、佛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摩诃寺会派这两人过来,想必和他们的超高武力值有关。
不过那名叫澈丹的小和尚心地很好,不停地询问者楚子河大学生活的趣事,乐个不停,到最后几乎和楚子河勾肩搭背了,。
他们三个沿着地图上的痕迹,跌跌撞撞终于闯进了万墓群山的中央位置——墓溪。
万墓群山中心拱绕的墓溪,就如同群龙嘴里纠缠的玉珠,远看就像是万龙在吐水,一看就是风水佳地,怪不得古往今来有这么多的达官显贵死后在此长眠。
远望去,墓溪环绕着考古现场,成百上千的墓穴星罗棋布,裸露在外的墓穴坑坑洼洼。散佚的墓穴前不时有人在担土,多数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员,兢兢业业,细腻无比。
考古不同于其他行业,也许任何一个粗心遗留的东西都可能是历史沉淀下的文化精髓,无价之宝。
如同银龙盘身的大河旁,一个巨大的墓穴前,一位头颅花白的老者手指轻点,指挥着下方的工作人员,而身旁聚集的年轻学者都在躬身洗耳倾听。
楚子河第一眼望见的情形就是自己发自肺腑尊敬的王老在传道、授业和解惑,这可不比网络上叫喧的“叫兽砖家”之流,这是真正的做学问者,楚子河可以用三年学习的光阴作证。
楚子河一没有别人显赫的身份,二没有无穷的财力,但是王老却把他当做自家的孩子,不为其他,只因他爱才,怜才,才会爱屋及乌。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看人的眼光都是比较老辣的,楚子河平静外表下压抑的热血才情别人瞧不见,但是王老在接触过程中却心知肚明,有时候,他是在用自己一生温养的性情潜移默化地磨砺着这个青年。
毫不客气地说,顺利渡过童年阴影的楚子河,最感激的人有四人:一是自己的亲身父母,他们默默地袒护这个孩子,不在封建旧社会迷信屈服,两年的光阴从不曾离弃;
二是十六岁青葱岁月里那个紫发女子,她就是一个精灵,抚平他忧郁暴虐的心理暗伤,无怨无悔;
三就是大学时代的王老,一身渊博知识,温文儒雅的学者气息,将楚子河略显忧郁的心境慢慢往正途上引导,可以算是人生旅途中最大的引路人。
楚子河看着王老花白的头颅在阳光下耸动,思绪心潮起伏,心中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起。
“师父,这位施主还真没骗我们,我就说他不是坏人,你还不信,非让我拿木鱼敲他,这下子你理亏了吧?”
身后,光秃秃的头颅从绿树叶中窜出,脸上咧着笑容,嘴角却在小声地嘀咕、抱怨,那表情着实令人好笑。
忽地,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响起,瞬间锃光瓦亮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红印,身后飘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和尚,右手拄着一条粗棍,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听到小和尚的话语嘴角不停抽搐着。
“澈丹,你是不是经文还没有抄够,再说话回寺院后罚抄《妙法莲华经》、《阿弥陀经》、《地藏菩萨本愿经》各三百遍,再加上为师自创的《小三字经》,我让你还长舌头……”
小和尚澈丹表情扭捏,几乎要哭了,只好住了嘴,老和尚一脸慈祥,享受着年长辈高所带来的优越感,不禁伸手扶额,却发现自己没有胡子,只好悻悻地收了手,看的小和尚咧嘴偷笑。
“咳,施主果然宅心仁厚,哎,途中是我小徒不懂事,喜好问东问西,提防心又重,我回去会好好教导的,就此别过啊,澈丹,来,来,来,这就是墓溪,壮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