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候时间难熬,人多了就连台絮都觉得屋子没那么可怕了。
他站在方未身后,听着面前两个人没营养的话,甚至觉得此时此刻有些像同事聚餐时水管不小心爆了,而他们正“享受”着加强版泼水节的待遇。
在即将从泼水节变成游泳馆的前一刻,一扇卧室门终于帮客厅分担了些压力,快要到膝盖的水降下去了一点。
重九不再跟方未废话,率先向房间走去。
他本来不是个话多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人久了了,晏子晋又不是个需要答话的人,以至于他少有的耐下心来跟一个人聊了这么多,虽然聊的内容着实没什么营养。
说来这个屋子被折腾一番后实在惨不忍睹,一间卧室的门一半挂在门框上,一半躺在水里,客厅里原本妥帖的装饰大多漂浮在水上,余下的歪歪扭扭地倒在一侧,重九走路的时候还需要留意脚下有没有“暗器”。
这样全神贯注地寻路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可以将脑子里所有的杂念全都排空,只注意脚下方寸之地,所以重九一时没注意前方什么时候多了个身影,当他看见门框再抬头时,目光正巧跟门内站着的……女人碰撞在一起。
重九一时竟没有立刻分辨出女人究竟是人是鬼,主要因为这人的模样实在有些惨不忍睹,浑身阴沉沉的却没鬼气,大半张脸藏在头发里,眼睛透过刘海看出来是有些阴森森的,浑身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睡衣,裤子有一半浸泡在水里却好像没有感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陌生人。
“你们什么人,到我家做什么?!”女人嗓音沙哑,说话时嘴巴几乎不动,声音却很大,甚至压过了周围哗啦啦的水声,“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重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方未的声音越了过来:“你家漏水了,我们是来修水管的。”
重九看疯子一样回头看着方未。
这种屁话真是信手拈来,都不用打草稿,被拆了的门还躺在地上,傻子才会信。
结果女人真的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哦。”
重九收回目光嘴唇抿的很紧,但凡是个活人都不至于木讷成这样,这一刻他真的怀疑自己眼神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了,连幽魂都辨别不出来,不然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
方未站在重九的身边,在兜里摸索了半天,随后有些懊恼地拍了下额头:“今天出门急忘记带名片了,我们是接到物业的电话,说漏水严重让我们过来看看,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
女人迟钝地盯着方未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那你们动作轻点,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说完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女人竟真的就这么回屋去了。
重九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秒后转身向大门走去。
“九爷!你干嘛去?”方未喊道。
“……”
重九不想跟修水管的说话,蹚着水走到门口,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跟水犯冲,只要出门都能碰见跟水有关的事情,先是水里泡着的尸体,后是淋了场雨,现在又被泡在这里。
他站在门口,握着把手用力向下摁了两下,防盗门除了发出咔哒咔哒声以外没有丝毫打开的意思。
台絮:“那个,我之前进来的时候试过,门好像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