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晋万万没想到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会是这么一副场景,他纠结地看着客厅里的几个人,一个人事不知,一个僵成木头,一个怂的要死,还有一个……
晏子晋偷偷摸了把冷汗,他怎么把这个祖宗给忘了。
果然,在他注意到沙发旁站着个人后,还没来得及将重九拉走,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发生了。
方未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骚包地撩起额头前垂下来的刘海儿:“美人脸色怎么这么差,衣服和头发还湿了,领导就算剥削劳动力也不能虐待吧。”
晏子晋生无可恋地扶着额头,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装死。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先不说重九在书店做老板这么多年,能说上话的都没几个,更不论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借十个胆子都没人敢——晏子晋顶多偶尔不着调,不会太过放肆。
他的名声有多烂,重九比任何人都有数,哪个不怕死的敢舞到他面前,如今真让他涨了见识。
果然活得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到。
尽管这种场景并不常见,重九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了,不至于这么点小风浪就让他失了分寸。
他甚是连眼神都未曾改变半分,好整以暇地盯着不知轻重的花孔雀。
“花孔雀”挑着眼尾,一双眼睛让四周光线暗了几分,他笑眯眯地走到重九面前,顺手将毛巾搭载重九肩膀上:“我叫方未,不知新人怎么称呼?”
重九眯了眯眼睛,不知为何,看着这个自称方未的男人莫名升起一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他很想上前拔光“花孔雀”的毛。
这股冲动在方未后愈演愈烈,他不得不压制着血溅当场的想法,忽略了身上多了条沾了方未味道的毛巾。
周围空气越来越冷,晏子晋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眼看着方未在作死路上越走越远,很怕九爷当场发飙,赶紧在不可挽回之前出来打圆场。
“方未!赶紧收拾收拾上楼写你的报告去,不写完不许下班!”语气似乎是在训斥,任谁都听出底气不足。
重九将毛巾拿下来扔到晏子晋怀里,眼睛却一直盯着方未,在晏子晋浑身越来越紧绷,手脚就要抽筋的前一秒,他抬步从方未身边经过,一言未发。
晏子晋如释重负的看着重九的背影,目光收回来时却看见方未眼睛里哪里还有一点嬉皮笑脸,眼底的冷意比重九有过之而无不及。
晏子晋刚刚有点放松的精神再次紧绷起来,在重九出门的前一刻,极其不情愿地开口:“九爷……”
重九脚步一顿,并为转身。
晏子晋又瞥了眼方未,硬着头皮道:“这个……之前你说要台絮跟你对接是认真的吧?”
一直在旁边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台絮突然听见点名吓了一跳,他幽怨地看向自家领导,奈何领导根本不接受他的信号。
重九转身:“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