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了,往往还需要抬出自己的皇帝舅舅,才能终结这无休无止的追问。
“他起的,有本事你去问他!”
所有人都会承认自己没这本事,瞬间认怂。
后来,这娃就学精了,也不啰嗦,一有人问就说“我舅舅起的名字。他是当朝圣上!”
“好名字!”
此后耳根子清净,再无聒噪。
人们便由此推测,贺兰皇室子嗣稀薄,大抵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起了个看起来人丁兴旺的名字,冲冲喜。
除夕夜里,阖宫宴饮之后,贺兰帝又照例一个人出宫,往圣武殿去了。
作为灵气最为充沛的土地,贺兰明将承载自己全部希望的石像供奉在此,只希望它能吸收天地精华,尽早化为人形。
只是,六十一年过去了,石头还是顽石,毫无变化。
他自己因为国事缠身疏于修行,也已经双鬓染霜。
皇后没有多言,只是照例让内官给他加了件衣服,婉言说等他回来。
贺兰明抚着石像,年轻时一幕一幕就像在昨天一样,一一浮现。
想起当初退婚的卑劣手段,他虽然汗颜,可也在登基之后罢贬了樊家全家,让范继业去兽乱中心为将,大卸八块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虽不能让时光倒流,也算是更正了自己的错误。
至于此后的的种种,现在想来甜蜜酸涩百感交集,也很是让人唏嘘。
“襄儿,如今国不算泰民也无法安,朕用尽全力却孤寂潦倒,你就不能跟我说说话么?”
每当此时,姜树都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站着,不走也不做回应,就像是一座陪同石像的石像。
贺兰明对这种敌意很是窝心,每每都对姜树这么多年坚持不理自己的行为很是赞赏。
这份冷漠,让他觉得心意相通,让他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人念着樊襄,让他觉得她还在。
只是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熬不住了。
时辰已到,新的一年来临了。
空中各种烟花瞬间绽放,即便饱受兽乱折磨,人民还是对于来年心存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