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树听了这一堆编排并未动怒,但若要在以前,他定能豁出命去跟这个独臂大战几个回合,以维护老大存在的合理性。
哪怕,当时大老就是一尊雕塑而已,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言,甚至,没有一丝丝生机。
朝廷缺人缺的就差没拉丁抓扶了,一个好端端的少将军供在庙里,当个烧香和尚用,众臣敢怒不敢言,原因之一是贺兰帝死死压住,还有当年失心疯一样不理朝政的前科在那里摆着,一般人也不敢太过于强求,把那个贺兰明招惹回来,举国之力也承受不起。
也有人曾想过从姜树这边下手,他若自己想通,主动求战,贺兰帝多半也会同意。
可每个去圣武殿作说客的,无一不是屁滚尿流而归,在少将军姜树的那杆枪下,碰了一鼻子灰。
“你整日守着一个死物……”
“当!”
“少将军应该多思念活人,把这番哀思……”
“当!”
“少将军少年官拜将军之职,实则是我帝的恩泽,将军应多思报国,而不是守着这么个东西……”
“当!”
总之,所有的话题都终结在圣武殿内供奉的殿塑是个死物,是个东西上,文官抱头顶着额上青包踉跄而出的不下十人。
武将能在姜树那杆枪下讨到便宜的也没有几个,探圣武殿一时成了考验贺兰国文臣衷心武将能力的验金石。
少将军姜树的冥顽不灵也成了众人对他的认识,多半人都觉得能在圣武殿孤灯独影过了这几十年,不是个妖怪也差不多。
更多人认为,那个塑像多半是有什么妖术,将少将军魇住了,其中不乏香艳四溢红粉描边的人鬼故事。
可如今,面对这个人,姜树只想将樊襄藏好了,便是大功告成。
“大将军所言极是,下官之前一直执迷不悟,累了陛下与朝堂上众臣忧心,还望将军恕罪。”姜树毕恭毕敬的行礼,一半真心,一半隐匿。
在营内的几个驻兵互相对视了一下,尔后将这个活在贺兰国茶楼讲书先生口中的少将军仔细端详了一番,除了英姿不凡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
东杏长老等人本以为进来了要问问兽乱之事,却不料一个字还没编,话题就偏到这位少将军身上去了。
他们本来就理亏了些,接到信号这么多天才来。
所以,也就乐得看着大将军不依不饶的围着姜树没完没了的追问。
“少将军这话说的轻巧,几十年来龟缩在圣武殿内,还重伤我营副将。一句‘执迷不悟’就解释过去了?笑话!”
说罢,将军一拍桌子,示意身边的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