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端着碗的手一抖,稳住之后,这才发现院儿外正站着脸黑如锅底的王月英,当即胆颤的道:“妈妈?您不是在地里干活呢吗?”
王月英端着个盆子自己打开栅栏门走了进来,冷笑道:“我这要是不回来,上哪知道你这么出息,跟个刚满月的孩子都能叫号!”
说着就走到小金身后,对着小金屁股后就是一脚,小金捂着自己的屁股,哀伤地想,功德好用,但孝大于天啊,他老娘要踢他,就是老天爷不不能管啊。
为了让自己免于毒打,小金赶紧指着咧嘴看笑话的小忠孝道:“妈,你看这小东西就是故意的。”说完,他就恨不得捂住嘴。
果然,他妈当即怒了,回手给了他一巴掌,这个可是一点儿也没放水,嘴里还骂道:“那么点儿个孩子知道啥,你不欺负他,他能哭?挺大人了还敢拉个孩子下水,真是越活越回旋了!”
然后,王月英又看到耿瑞怀里乐呵呵地小忠孝,当即眉开眼笑地道:“姥姥的大孙子,这是一看到姥姥就高兴了,真没白疼你!”
现在,小金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女人都是善变的,这变脸儿的速度就是唱脸谱的都比不过吧?
有些委屈地小金嘀咕道:“这会儿又没白疼了,之前不是说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儿狼吗?”
王月英虽然没听清他说什么,但用后脚跟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当即怒道:“你嘀咕什么呢?大点声跟老娘说说试试!”
小金立马谄媚地说道:“我说娘你回来的太及时了,一会你看着小白小忠孝,我给姐夫的腰正骨。”
一旁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丈母娘和小舅子打官司,没想到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赶紧下意识的说道:“没,没事儿,我不急。”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的耿瑞,就看到自己小舅子瞪着死鱼眼睛盯着他,又想要改口,省得得罪小舅子,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王月英听到小金的借口之后,立马点头道:“哦,能救你姐夫,这事儿是大事儿,老娘就暂时饶了你狗命,再敢欺负忠孝,你就给老娘把皮子绷紧了!”
看着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子的样子的小金,王月英呵斥一声:“赶紧吃,吃完了快点儿给你姐夫好好看看。”说完把手里的盆放在了地上。
耿瑞这才找到机会救人:“妈,这咋整这么多鲫瓜子?端了一路,也累坏了吧?”说着就想给王月英倒上一杯水。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王月英对自己这个女婿也是极为满意的,看耿瑞要给她倒水赶紧拦住道:“你可别动弹了,骨头本来就错位了,一会儿让二宝子给你瞧瞧,养好了再说别的。”
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茶缸水喝下肚之后才又解释道:“跟你们一起过来的那个叫黎波的,说是家是南边儿来的,叫什么鱼米之乡?”
小金低头没敢露出异样,更不敢指出鱼米之乡不是单指哪个城市而是地域,王月英虽然念书习字,还是上过女学的,在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算是有文化见识的人。
但其实也就是那样,顶多就是比普通妇人多些眼界,不会那么迂腐,能读会写罢了,更深的学问是没有的,而且,土匪窝也不在乎这个。
耿瑞也不傻,自然也不会特意指出来,还很捧场地问道:“黎教授夫妻都是有真学实才的人,要不是早年留学过,现在也不会遭到这场磨难。”
王月英叹口气道:“这个世道呦,都她娘的妖魔鬼怪当道,好坏人不分,就连老祖宗的那些好玩意儿也都给嚯嚯了。”
小金如今已经感悟了一丝天道,倒是有了些感悟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无因既无果。”
王月英听得直懵,这些人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当即怒道:“你就不能说人话?直接说句人能听懂的,什么又破又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