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夜色笔下阁>青春都市>权欲下的脸谱修炼之路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辛济.善恶难辨
    赵怀雄并不在意辛济的冷嘲热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叹道:“不管你信不信,赵怀雄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你落到今日这个下场,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有责任的。我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自认为也绝非冷酷无情之人,对当年眼睁睁看着你变成一个废人而并没有出手施救,这些年始终是心怀愧疚。将心比心,我也不能那样做。”

    又是一叹,像是辩解,更像是自我安慰,喃喃说道:“我赵怀雄绝不是一个坏人,更不是一个恶人!”

    见他再三强调自己并非恶人,却越发怀疑自己的话,辛济渐渐开始觉得他有些可怜了。收住笑容,抬头望着开始阴沉的天空,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这些年来,我始终以为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是我自己的原因。直至这些天,我才知道真相。万长有害了我,你并没有。你没能及时救我,我又有什么好怪你的呢?万长有死了,与我的恩怨也就一了百了。至于你,我从未恨你,更从来不敢瞧不起你。你是天上人物,我不过是烂泥沟里的泥鳅,有缘在这里相见,已是我的荣幸,仅此而已。日后,我是说如果你我都还日后的话,你依然走你的阳光道,我依然过我的独木桥。我并不恨你,你也不必对我落到今天下场感到愧疚。”

    赵怀雄突然崩溃,悲痛欲绝,泪如雨下,跳下椅子,用手一个个指着屋内的人,近乎用嘶吼道:“那天死在这个房间里不是我,那个假赵怀雄也是我杀的,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吗?”说完,几步来到辛济跟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嘶吼:“你说,我就要你说!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杀他?”

    辛济肩膀被他铁钳般的双手抓住,疼痛异常,脸上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看着眼前有些疯癫的赵怀雄,并没有告饶,一边吃痛一边道:“我只知道那个赵怀雄是姓秦的或者是姓史的假扮的。他们是你的得意弟子,你喜欢杀他,关我何事?不要说你只杀了一个,就是再多杀几个,又与我何干?说不定你将他们全部杀,我反倒会觉得更加有趣,你说是不是?”

    赵怀雄却显然吃了一惊,放了辛济,蹬蹬后退几步,瘫倒在了椅子上,有些颓废,道:“你猜到了可能是志浩?”

    赵怀英见赵怀雄精神有些不对,也看到了辛济的痛苦,正准备出手制住赵怀雄,听闻辛济的话,猛然停下脚步。看着已经颓废瘫倒在椅子里的赵怀雄,满脸震惊。见一众圣州弟子这时也想要上前,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

    辛济肩膀剧痛,再也站不住了,靠着房门缓缓坐到了地上,拉开衣服,只见肩膀上五个乌青的指印。好在赵怀雄精神已经不正常,肩膀虽疼,不过是外伤,暗暗松了口气。

    赵怀雄显得颓废了不少,情绪也越发不稳,哀声说道:“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如此狠心杀了他吗?赵怀雄从来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从来不是!赵怀雄也从来不是一个为了个人私利,而不择手段的人。我没有子女,一直将他作为亲生儿子抚养,我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他!”说着说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赵怀英不由得面露痛苦之色,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小郭听到这边的哭声,想来看热闹,见辛济受伤坐在地上。急忙从厨房拿了些油,帮他涂抹在伤口。这些油那是川西特有的红花制成,对外伤疗效最好。辛济很快就不觉得疼痛了,但双臂无力,在小郭的搀扶下这才吃力地站了起来。

    赵怀雄哭了一会,精神终于稍稍稳定些,道:“你师父是我亲哥哥,父母去世时,我还小,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印象,快要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哥哥在外流浪。那时候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一到冬天,双手双脚就全都被冻得烂掉。后来天可怜我们,让我们一起成为圣州弟子。小时候我从未想过会跟他分开,打小我最害怕的就是睡觉醒来他不在我身边。到了圣州之后,我进了大司马府,而他去大司寇府。那段时间我天天哭,天天闹,幻想哪天哥哥会突然出现,带我走了。一直到他成了大司寇亲传大弟子、而我也顺利被收入师尊门下的那一天,我才彻底断了这个念头。我哥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没有人比我更开心,没有人比我更自豪。但等到我哥正式成为大司寇府储君的那一天,我却仍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大司马府三等护卫,身边开始不断出现风言风语,嘲讽之声不绝于耳。他们认为我只所以能得到这个小小的护卫,不过是师父看在了大司寇府的面子上施舍我的罢了。我虽然并非大司马府最杰出的弟子,但也自认绝非如此不堪,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修为,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梦想着能早一天出将入相、名扬天下,证明我所有得到的一切,都是靠我赵怀雄自身努力,绝非因为我有一个当代大司寇的哥哥。但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我越是想要尽快证明自己,却越是出错,不断被斥责、训斥。我心中一直很是烦闷。那年跟随师父出巡岭南,遇见了魔教的一名长老,一番殊死搏斗之后,我们双双重伤,瘫倒在了地上,谁也杀不了谁。但在那之后养伤的几日,我们却惺惺相惜了起来。伤尚未养好,我们就相约去了临近的集镇,把酒言欢,互诉愁肠,结为了知己。临别时,她送了天罚给我,作为相交一场的礼物。”

    说到这,赵怀雄脸上突然洋溢着幸福,甚至露出了微笑。

    那一定是他生命中一段美好的回忆,但也是隐藏在他心中深处的秘密。他从未与任何说起过,包括他无话不说的哥哥。

    许久之后,赵怀雄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接着说道:“你说我早已与魔教相勾结,也对,也不对。我虽然与她相识,但却绝没有出卖过圣州或者任何人,我们只是凭心相交而已,那次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辛济叹了口气,他知道赵怀雄这个时候不会说谎的,但却不明白赵怀雄为什么要将这件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