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e小心看着,那个个头不大身形也瘦削的少年仍在挺直脊梁质问面前人。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
这位白净的少年像是把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很久,这下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字字重音道:“吵架很正常,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是什么叫口不择言我想你应该清楚吧?真气头上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不清楚吗?是,晏安是固执,是任性,可这你不是第一天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你觉得她有你接受不了的缺点,你为什么不在骗她去登记之前跟她讲明白说清楚呢?晏安是个什么性子你也知道,只要你开口,大家完全可以在之前好聚好散,何必搞成现在这样?”
那个少年说到这,突然被护士过来打断,不让他们在医院喧哗。
anne就看着,那个瘦弱的少年,一把扯着晁朕往外走。anne悄悄跟着,看他们到了医院花园里一个僻静角落。
“你怎么这样狠心?”
anne刚靠近,就见那个少年发劲狠推了晁朕一把,带着满腔怒意地质问:“你凭什么这么糟践她?我就问问,她有什么对你不起的地方?就因为心里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让你知道?这借口你自己不觉得荒唐?是,你是矜贵的晁家大少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但晏安也是有血有肉好好长成今天这样的。你凭什么糟践她?你不知道一个家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这样骗她,你是人不是?”
anne看着,那个少年已经握拳挥了上去,她再不敢隐藏,忙扑上去自身后拉住那个少年。那个看着可能只有她一半体重的少年不知哪来的力气,生生扯开了她的一只手。anne在费力和他纠缠的情况下,听见她老板冷静地说了句:“放开他!”
anne松开手的瞬间,就见晁朕眼镜飞了出去,他自己也仰倒在了草坪上。她愣住了,觉得自己处理不了现在的情况,更诧异的,是那个男孩脸上汹涌的泪水。
晁朕坐在草坪上仰头看他,问:“打够了吗?没够继续。”
“晁朕!”anne慌张提醒。
晁朕突然从草坪上站了起来,一下贴到那个少年面前,他低头瞪视他,低声问:“说够了吗?”
彭天天不甘地瞪视回去,却被晁朕眼角溢出来的液体吓得瞬间六神无主。他听见晁朕轻声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呢?你们知道什么呢?我骗她?我糟践她?她是有血有肉长到现在,我不是吗?”
晁朕退出几步拉开距离,说:“那张纸现在在国内没法承认是不错。但她在那张纸上签字的同时,她就可以得到我名下至少一半的资产。你知道我家有多少企业,有多少地产,各种明股暗股红利分成一年能有多少?或者,她不在乎这些,她可以完全盼着我早点死,我一死,她就是天价保单的直接受益者。你说我骗她,我骗她什么那呢?”
彭天天愣住,刚才蒸腾的怒意已经因为晁朕眼角的那滴不明液体湮灭了不少。现下听晁朕跟他面对面说出这段话,他只有一句:“以后可以不用再纠结这些。反正你们已经分开了。这样也好,看样子是真不合适,趁早分开也好。”
“分开?”晁朕突然笑了一下,在这个寒风簌簌的夜晚,直接激出了anne一身鸡皮疙瘩,他只听晁朕放慢语气,刻意一字一字地说:
“我和晏安是登记过的关系。不管国内怎么说,只要那张纸一天存在,我和她在登记国家就是合法配偶关系。我给她也给我自己时间冷静,不是让她有时间找借口跟我否认那张纸的合法性。否认也可以,我可以要求她把个人资产按相关法律和我分配,或者和我一起偿还相关债务。”
anne轻轻地退到灌木丛的阴影里,想谁说最毒妇人心,谁能玩得过聪明人呢?
“一个你,一个祝彧,请不要拿你们从妇科医院广告上了解到的两性知识来定义我和晏安的关系。我和晏安是一家人,是死后要写在同一块墓碑上的关系。我向来不干涉晏安的交友相关,不管是你们谁还是黄芷柔,我都不干涉。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站在某种制高点来质疑我和晏安的关系。”
“跟她吵架的不是你?质疑她的不是你?说出那是一张废纸的人不是你?把她搞到住院的人不是你?好了,现在倒因为那张废纸把自己地位给抬高了?你去问问晏安,你去问问她现在还承不承认和你的关系。”
“她承不承认那都是既定事实,她就是钉死的晁太太。彭天天,我再和你最后说一遍,你和晏安怎么相处怎么胡闹我不管,但请你不要用你浅薄的想法去揣测我和晏安的事情,也不要让你干涸贫瘠的脑袋去干涉晏安的判断。我觉得她任性,觉得她性格有问题是我的事,我愿意,我想要让她改我就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当然,最后我和她必须有一个人要妥协,但这是之后才要讨论的事。”
晁朕从地上把自己的眼镜捡起来,看着彭天天,说:“晏安今天来住院是我的问题我承认。刚才的事我当做没发生。现在,请你立刻离开!”
已经明显气短的彭天天一听这话突然跳脚,他高昂着头,问;“凭什么?这医院你家开得?我凭什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