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初尔在盯着他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牢牢锁住,漆黑的双瞳中流露不出来任何情感。

    黎南僵硬着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这简单的几步路差点将他的精气神耗光。

    他硬着头皮迎上Alpha的目光,正准备开口,又想起来刚才闻初尔的话,只能死死地憋着。

    闻初尔撑着一只手,缓缓地开口:“靠近一点,跪下。”

    他连忙照做,双膝贴在地面,头则是低低地垂着,他能看见闻初尔黑色的皮鞋和紧密的缝合线。

    甚至只要他抬头,就能靠到闻初尔的腿上。

    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就算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的beta,在这样的距离之下,他依旧能察觉到闻初尔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他单单只是跪着,闻初尔也只是看着,只是锐利的视线如刀割。

    好几次黎南以为他要用匕首刺过来,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黎南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房间如此昏暗,时间的流动似乎也停滞了。

    四肢都酸疼得开始发抖,可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开始频繁地想着以前的故事,尽量让自己忘记现在的处境,他回忆起从家里出发的前一天,他们罕见地买了肉,三个人分食了一锅淡得出奇的肉汤,几乎只是在喝热盐水。最后只喝了一半,因为雨水把屋顶打了个洞,把墙灰也带了下来。

    每个月都工资他都会第一时间寄回去,并且附上一封报平安的信,信里总是会说他现在过得很好。

    隔上一个星期,家里的回信也会到,黎南总会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生怕错漏了什么消息,但家里给出的也是家中一切安好。

    上个月叔叔才说屋顶修好了,没修好之前都是用盆接着。

    现在家里能够在医药费和生活费之间维持巧妙的平衡,都是因为这份工作……

    黎南越想越害怕,沉默的氛围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临刑前的死刑犯,就等着有人推开大门,拖着自己去绞脖子。

    他还宁愿挨上几顿毒打,也好过在这里等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审判。

    “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你跪着这么久吗?”

    闻初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把抽屉拉出来,好像做了什么动作,又把抽屉推了回去。

    黎南差点瘫坐在地上,他隐隐约约能想到原因,于是赶紧开口:“因为我刚才没有经过您的允许说话了。”

    “还行,有点脑子。”

    闻初尔伸出脚,用足尖抬起黎南的下巴,满意地看见他吓得苍白无力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