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嫣今日怎生来了?我适才去逛了逛□□阁,买了两身衣服,正好下月穿。”王雪澜说着说着双颊开始攀上一层炫目的嫣红,“海嫣你也知道,我都十七岁了,我爹非要给我张罗婚事。我想着啊……会试将近,等放榜后瞧瞧有无俊俏小生……”
王雪澜的声音总是甜腻腻的,像是要把人淹进蜜罐似的。倒不是因为王雪澜故意这般说话,而是她的声线本就如此,故而饶是王雪澜生气怒吼,旁人也丝毫察觉不到她已然怒不可遏。
王雪澜一开口,话匣子便关不住了,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林海嫣笑道,“尚书大人看中的女婿,那自然也是好的。”
“好归好,奈何我爹太轻视相貌。若是捡了个歪瓜裂枣成日来碍我的眼,我倒不如把自个儿的眼珠子挖出来。相貌不说惊为天人,至少得要看得过去吧。”
“的确如此,尚书大人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你与他好生说说,他应能谅解才是。”
“海嫣海嫣,你帮我去和爹爹说说,我爹最是看重你的想法。”
林海嫣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客真的不好当,适才替萧见黎当说客,结果吃力不讨好、反倒是惹得一身腥。
“我家中多有不便,想借住几日。若是贵府收留在下,我也算是寄人篱下,与御史大人的谈说此事甚为不妥。”
“我自然是欢迎你来的,怎能能说是寄人篱下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们正好有机会一起去……”
王雪澜还未说完话,却听得身后一声严厉的训责,“雪澜,人家太傅有自己的正事,莫要拉着别人闲聊太久。”
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头发半百、身着黑色官服的人走来。他脸上的皱纹虽不算多,但岁月在脸上已然留下痕迹,看着约莫年近五十。
想来,这位便是尚书大人了。
户部尚书王邺虽有两个儿子,但却是老来得女。而王雪澜又是王邺唯一的女儿,故而平日里视若珍宝,连句重话都几乎未说过。
“爹~女儿看见海嫣一时高兴,多说句话又怎么了?”
王邺吩咐下人道,“给太傅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
王雪澜听后瘪嘴道,“爹爹准备厢房作甚?海嫣为何不能和女儿同睡?”
“雪澜,且不说人家太傅素来爱洁净,是否愿意与你同睡。就说你爹我这关,你也过不了。”
“为什么啊,爹!”
“明日一早,太傅得要起身前往崇文馆授课。若你缠着太傅闲聊,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休息?”
王雪澜听后只有作罢,握住林海嫣的手,“那海嫣你好好休息,等你得空了,我们再一起聚。反正你现如今搬进这儿,我们不愁找不到时间闲聊。”
授课?
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明天授课讲什么?林海嫣已有好几年不曾接触诗词歌赋,早就将中学时代积累的文学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