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媛应下,二人聊了聊宫内的琐事,随后便被寻来的嬷嬷请走了。
萧扬欢一人在廊下坐了许久,想起从前和父母兄弟相处的种种,心头越发沉重。直到天色阴沉,硕大的雪花,簌簌落下,手中暖炉毫无暖意,才叫了叠翠回去。
回了正殿便进了书房,寻了一本地藏经,在书案上慢慢抄着。
殿外伺候的重锦拉着叠翠问道,“欢喜出门,怎么回来,公主好像多了心事?”
叠翠朝不远处的常安殿怒了努嘴,“还有两日便是大公子的生祭,你忘了?今日崔良媛借了县主让公主想了起来,公主让良媛准备祭礼。”
重锦一脸恍然,“到底是姐弟,难怪公主心里揣了事。”
经过重锦一说,叠翠恍然明白了几分公主此刻的心境,就像她前几日回到家里,发现父母又生了弟妹,而她在宫里一无所知。心里虽然埋怨父母都不曾记得通知一声,将她视作外人,但瞧着弟妹叫她姐姐,心里还是欢喜的。
日暮时分,书房内黯淡几分,谷秋进来点灯,萧扬欢终于停下笔,将誊抄好的地藏经前五品放在书案前。
谷秋伸手将经文接过。
“今日元宵佳节,各宫都点了宫灯,应当是好风景。一会儿让各殿自行用膳,宫人们也可走动走动。”萧扬欢揉了揉酸胀的手吩咐道。
谷秋问,“那奴婢就准备传膳?”
萧扬欢摇摇头,将那本地藏经放回原处,“无甚胃口,你们吃吧!”
谷秋默然退下。
小厨房的奶娘白氏知道萧扬欢不吃晚饭,心里着急便声音大了些,“可是积食?”
谷秋回道是上午回了正殿后,便心情不好,午膳用的也不多。
白氏心头更加着急,想要去书房亲自去劝一劝萧扬欢。
不料心头着急,脚步就快了些,将躲在门口的庆宁县主撞了正着。庆宁县主个子小,穿得多,似矮冬瓜一样,翻到在地。
这一摔,将众人吓的不轻,连忙送回庆宁殿,折腾许久。
消息传到萧扬欢处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耳畔丝竹不断,殿内却沉静安宁,针落可问。
“是奴婢举止无状,冲撞了县主。”奶娘白氏跪在软榻前,自请罪。
李良娣坐在榻上另一侧,微微转头看向萧扬欢。
暖色灯光下萧扬欢那张脸分明瞧得真切,但是又觉得恍若隐匿在浓雾之中,看不明白。她想了想,白氏是萧扬欢的奶娘,又在廉郡王生病的时候亲自去照顾。可见,在萧扬欢心里,白氏定然十分忠厚可靠。
“说起来,也不是白妈妈的错。何况阿芙穿的厚实,不过是吓着些,并未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