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这样也便罢了,天命有别,若是无缘,她也断然不会强求,那么他入g0ng之后,自此他们师徒恩断义绝,再无瓜葛,那便也无他可说了。

    可那日她入g0ng侍见,撞上他和母皇,他明明可以避而不见,但他为何又要追上来?

    那日宣政殿下,群臣百官如鸟兽轰散,殿庭生冷,烈日炙灼,他又何必苦苦站了三个时辰只为见她一面?

    若说他对她当真无情,她是绝不会信的。

    反观自己,她刚刚那的激烈反应,完全不符合平时气定神闲执掌一切的帝姬形象。

    好像无论任何事,只要与他有关,她就总是会做出与自己初衷背道而驰的决定……这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看着那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成宴心底某种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又开始如野草一般疯长,几乎b得她不能自抑。

    好歹是朝夕相处过十年的旧相识,司玉怎会没看出她情绪波动的异常。奈何御花园人多眼杂,方才那一句话已经是冒着私交皇nV的风险了。

    一只手拢了衣袖,另一只手持了毛笔,他轻轻叹了口气,未有再作言语。开始在纸上挥毫泼墨,神态专注,气度从容。

    他还是如当初一般不染尘世,宛若这深g0ng浮沉于他,也不过是过往云烟。

    他是她的开蒙之师,是她年少懵懂求而不得的梦。是所有亲近她的人都知晓的、不能宣之于口的禁忌,是她的逆鳞。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g净,高洁;对一切都那么不屑一顾。

    就好像他没有变,他们都没有变。他还是重华g0ng那个不染尘世的少年天才,帝姬太傅;而她还是那个天天只会追在他身后喊他太傅的天真烂漫的小皇nV。

    可浮世变迁,她早就变了,变得自私、Y险、虚与委蛇。

    从前那双提笔的手,如今早已握过了无数柄剑,为这nGdaNG浮世沾染了满手腥咸。

    她不禁冷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命运,还是笑自己。

    周遭的气氛太过摄人,眼看着主子脸sE越来越不好,红菱上前一步,担忧地扯了扯成宴的衣袖。

    唇间不知何时泛起了一阵腥甜,口腔两侧软r0U被她咬破了皮,汩汩地冒着血,她竟也毫无知觉。

    心底总有一道声音在鸣鸣作响,成宴推开红菱的手,摇了摇头,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微微抬眼,深如寒潭的双眼中眸光震动。良久才终于埋下头,掩去眼底疯狂的痴迷与渴望。抬手一抹,带下一缕殷红。

    凌乱的发丝不知何时落下一缕被她攥在手中。

    “……”

    她多想现在就告诉他,告诉他她这么多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