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哭的。
可他忍不住。
他很快把眼泪止住,一路下来没有和身边男生说半句话。男生也没有询问,安静地当个隐形人。
将近两小时,市区出租车停在县医院大门口。
许宴在肖远下车前,说:“你回去吧。”
肖远问:“不要我陪?”
许宴嗯一声,打开车门下车。
肖远目送车窗外那道身影走进医院,收紧怀里的书包。
“回么?”师傅问,“要不要进去看望一下?”
“不用。”肖远敛下眼皮,“他现在不需要我。”
许志华的状态,和任雪电话里说的相差不了多少。
和上辈子的情况一模一样。
病情迅猛,无法遏止,疗效甚微,出现晚期腹水症状,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唯有肚子那鼓着。
许志华精神萎靡,整个人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模样。
但他意识清醒,躺在床上望着许宴,眼睛比之前多了些光,手指艰难地动动,一字一顿,说话气若游丝:“想好哪个大学啊?”
许宴:“安大,成大,华大,你想看哪个,我就考哪个。”
许志华缓缓闭了一下眼,说:“你有信心,我就安心。”
许宴摇头哽咽:“我没……”
他抓住他爸的手。
许志华挠挠儿子的指背:“爸爸会等你高考。”
许宴眼泪砸下来:“还要等弟弟妹妹长……长大。”
老许家长辈见不得这一幕,抹着眼睛逃离病房。
他爸不让他在医院待,让他回去看看任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