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正是庄子里人都熟睡的时候,雪依然下着,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室外温度低的根本无法停留,只消一秒就能把人冻得鼻尖通红,眉眼上霜。
姜盛行攀爬在外墙,每一层屋外都有一脚宽的屋檐,他爬的倒也轻松,但身上只穿了那身轻薄的家居服,嘴中呼出的白气在夜色中分外明显。
房内没找到手套,他用纸巾缠住双手,短短几分钟就摸到了孟流云的窗户外面,来之前在自己的房间外试了多次,他很熟练地打开窗户。
窗户打开的那一刻,一阵暖香扑面而来,姜盛行赶紧跳进去关好窗户,带进一阵风雪。
等冰天雪地彻底隔绝在外,只余室内一片静谧,隐隐可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他坐在地上缓了许久,待身上冷意完全消退,才慢慢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正睡得深沉,姜盛行伸出手掌探向她的额头,手掌触碰到的那一秒,孟流云轻轻动了一下,似是想离开放在自己额头上的东西,姜盛行撤开手掌,蹲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拍打她,昏暗的视线中,看到孟流云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姜盛行才松了一口气,等她的呼吸恢复平稳,他才轻轻起身,躺到不远处的一张沙发上。
此刻,他的心里才彻底放松下来,刚刚只碰了一下,但孟流云的体温确实已经恢复正常了。
真是见鬼了,前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脑袋里全是她脸烧得通红躺在床上的样子,还有第二天一早那个艾玛在门外疯狂地指挥人清雪,想要送孟流云去医院,但雪实在太大,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孟流云的脸越来越红,最后开始说胡话。
惊醒好几次之后,姜二少实在是忍不了,就有了爬墙那一幕。
完全忘了家庭医生就住在这里,今晚还给他看了腿,梦中的场景是就对不会出现的。
他在雪里淌了一下午,吃过晚饭又和路易斯商谈了个把小时,身体和精神都已累到极致,但一直紧绷着睡不着,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亲眼确定孟流云安然无恙,还是因为她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催眠,躺在小沙发上不过几秒,姜二少就彻底没了意识。
一时间,室内只余安静的呼吸声,此消彼长,渐渐,节奏都一样了。
一早,良好的生物钟驱使,孟流云准时睁开了眼睛。她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一声嘟囔,然后望着室外,时间尚早,窗外隐约有些许亮光,透过那一半未拉的窗帘,可以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
还在下雪啊。
可能是因为刚刚病过一场,也可能是因为昨天没吃晚饭,孟流云只觉浑身无力,不想动弹,只想赖在床上。但她的起床时间是固定的,等一下艾玛就会上来,想了想,她伸出胳膊,拨通内线电话,让艾玛直接把早餐送到她房间。
反正雪还在下,今天就在屋里看雪吧。
放下电话,孟流云打算再眯一会儿,就看到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影,这一下,她浑身神经瞬间绷紧,直接坐起身随手抓了一个东西就朝他扔过去。
枕头直直朝他脑袋飞过来,姜盛行用手接住,笑道,“你打算用这个东西谋杀亲夫?”
与此同时,“咔嚓”声响起,枕头还挡在姜盛行眼前,这熟悉的声音,却让他收起继续调笑的心思,缓缓移开枕头。
等看到正对着自己脑门的黑洞洞的枪口,姜盛行什么玩笑话都说不出了,直接松手,并缓缓举过头顶,嘴角扯出一抹笑,“早啊!”
他们身处的地方,还有刚刚那声极具质感的上膛声,姜盛行毫不怀疑孟流云手中那东西的真假,果断歇了心思认怂。
听到说话声的那一刻,孟流云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不然此刻姜盛行可能已经被她爆了头,看着他的脸,孟流云眼中的冰冷转成疑惑,“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还穿着我家的衣服!”
这衣服是她专门弄来放到客房的,只有住进来的人才能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