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黎准备表白那一天,黎晚眠的男朋友回来了,黎晚眠一见着他,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那一瞬间他明白了,黎晚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哪怕他位高权重家世显赫,黎晚眠爱的只有彦远。于他,不过是潦倒之际的避风港,等到彦远回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冲向的,只有彦远的怀抱。
景黎从小给灌输的就是商人之道,作为一个商人,非但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更不能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愚蠢的方法。但他这次好像赔了,赔的彻底。他丢了钱就算了,还丢了心,尽管这样,自己也从来没有走进她的心里。
他嫉妒地发狂,无比嫉妒彦远。尽管彦远不如他聪明,不如他有钱,但是彦远拥有黎晚眠,在这点上就已经赢了,赢得彻底。
无穷的挫败感让他已经打算放弃了。可能老天眷顾他吧,彦远在来找黎晚眠的路上,地铁脱轨,出了事。整辆地铁七百六十八人,三百人死亡,两百人瘫痪,剩余的生死不明。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黎晚眠直接跪坐了下来,很快又站起来了。她想去找彦远,想去看看他好不好,可是却被景黎拦下来了。这是第一次,黎晚眠出手打了他,他过了这么多年都还记得这巴掌,是因为彦远打的。
紧接着才过了一周左右,黎晚眠的母亲夜里去世了,走的很安详。
黎晚眠母亲的去世,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又卑鄙了一回,趁虚而入。
那次的地铁失事给彦远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尽管医了,却还是有复发的可能。这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彦远这一生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一双父母和黎晚眠,哪怕是为了他们,他也会好好活下去。
景黎找到他,跟他谈条件:“我可以护你一家一生平安顺遂。”
病床上的彦远面如白纸,鼻口处插着浅绿色的氧气管,却依旧笑的淡雅温柔,“你想要什么?阿眠吗?”
毕竟,值得景黎这么大费周章的,也只有黎晚眠了。他知道,因为景黎看黎晚眠的眼神不一样,很复杂,克制、隐忍、喜欢、占有,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非好友。
被点破心事,景黎感到些许窘迫,那个时候,他不过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没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
他见既然被看穿,也不多加掩饰,“我爱了她七年。”
“我知道。”彦远笑着。上学期间,景黎就很了解黎晚眠,知道她喜欢什么爱吃什么。他给她准备了很多东西,却从来没有给出去过,因为没这个机会,因为黎晚眠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你想我怎么做呢?”彦远的笑如沐春风,让人感受到了温暖,彦远或许在旁人看来不足够好,但是却是黎晚眠心里最好的。
景黎的喉咙上下动了动,抿着唇,有些犹豫。在景黎犹豫间,彦远不咸不淡地开口,“你是希望我自我了结,还是离开滨城永不出现?”
景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驳,“我没想过要你死。”
彦远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笑了笑,“你会对她好吗?一辈子也不抛弃她?”
“……”他认真地想了下,点头,“会。”
“那就好。”彦远似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仰着头,自言自语:“阿眠前半生过得太苦了,后半生你一定要对她好。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景黎点头,站起身,临走之际,回过头,语气诚挚认真,“谢谢你。还有,对不起。”然后便是头也不回。
病房里,只剩下彦远一个人。他轻咳了两声,笑着,自言自语,“阿眠,还好,最后我还能爱你一次。”
当天晚上,他拔下了自己的氧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