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面包是特别绕了一下湾岸高速,经过台场,再由筑地进入都心区的。而我们的小酒店,就在银座二丁目的一条小街里。这次全都是双人房,德力扯着佐治,我便无奈地跟汤马士同房。前一晚的经验告诉我,他还算是个整洁安静的人,也不打呼噜。只不过,他看人的眼神和过份矫情的微笑,很让人不舒服。
入住酒店之後,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前往第一个目的地,秋叶原。
那是我唯一一次去秋叶原,感觉那里就是一个超大型的杂货商场,卖的是稀奇古怪的电器用品,也分不清哪些是真正的高科技,哪些是山寨的「攞你命三千」。即使看到类似玄酷的东西,也实在不敢在那些堆满坑爹僵笑的销售面前出手。
逛了大半个钟,我跟佐治、狄波拉和吉赛儿随便找了间西餐厅坐了下来,也刚好是午餐自由时间。坐在嘈杂的餐厅里,在等餐的时候,我没怎麽理其他人,自己一个很努力认真地想着,为什麽我会没有这两天的记忆呢?即使是今天进入都心区所走的路线,住的小酒店,汤马士同房,秋叶原的新鲜杂乱,还有之後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印象。而且,对四周围的陌生感越来越强烈,对过去和未来的所有记忆都越来越模糊。
恐怕,我有些肯定地试着下了个结论:这个世界上有某些地方,是可以隔绝过去和将来的空间,是存在於外界的时间和经历,就好像东京。就算穿越而来,这些特殊地域的力量也是更强大的存在,没有人能够例外。
「呵呵。」虚空中似乎听到了一个笑声,但我却想不起来为何这笑声如此熟悉。
突然,有什麽冰凉的东西在摇我的手。
「HK桑?HK桑?」有人在叫我。
「噢,嗯??」我确实有些恍惚地重新聚焦在现实中,眼前混沌的光雾转瞬消失。
「HK桑?你还好吗?食物来了,嗨,别发獃了,嗨嗨!」那是狄波拉在我的对面说着,她握着我的手。
「噢,走神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勉强地笑了一下,轻轻拿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我的一如既往的火热。
「哈,你还『呵呵』地笑了一下,是不是在想刚刚那个nV仆装?」佐治在一旁少有地调侃了一句。我转头向他假笑了一下,以示他说得多麽风趣。眼光扫过斜对面的吉赛儿,她皱着眉看着我,见我扫过她,便马上拿起面前的橙汁喝了一口。
这时,我面前也放了一杯咖啡和一碟海鲜芝士意粉。看着意粉,我耸了耸肩,像是在g了一件小蠢事之後自嘲了一下,然後跟意粉说:「嗯,有个笨蛋要吃你了噢!」意粉跟我翻了个白眼儿。
我咬了一口大虾,感觉似乎不太真实。然後,手机震了起来,更像幻觉。但手还是不由自主地伸进了口袋里,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那是你的短信,用英文加日文汉字:「Hands,澁谷駅,comenow。uonly。」
我立刻明白了,而且很清楚我必须去。於是,我又随便吃了两口不太真实的意粉,喝了一大口咖啡,掏出钱放在桌上,跟大家说了声我有个朋友碰巧也在东京,刚约了见面,麻烦他们帮忙跟威廉说一声,晚上我再回酒店,有事打我手机。然後也不理大家疑问和怀疑的眼神,便匆忙离开餐厅。
那是还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我也没特意买东京的地图。嗯,怎麽说呢?感觉就是一种宿命X的什麽力量,把地图控给压制了,取而代之的,是宿命X的未知之中的注定。所有东京的记忆此时也已经被笼罩了一层薄纱。但我相信澁谷站一定会有一间东京之手,而你就在里面某个地方。
不多时,我已经来到熙熙攘攘的澁谷,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Hands」绿sE翼手的路牌。我知道你不会浪费时间在商场某个固定的地方等人,於是便跟着路牌,由地铁直接进入商场里,再跟着感觉,一层层地转着寻「宝」。这间「手」的设计,还算简单,每层扶手电梯都要绕那层转一个圈再上,除非特意反方向走,这种事情在岛国的商场里鲜有发生,否则几乎可以一次把商场走完。
周末的商场,周末东京最繁华地段里的商场里有多少人,恐怕不用说也想像得到。而我虽然稍微有点身高上的优势,但也生怕把你看漏。
结果,似乎是我多虑了。
四楼的一个转角处,我一眼看见了从内侧一个货架路口走过的你。
於是我也快步绕到那条通道的另一边,你的前面,悄悄地移动到正在认真地看着什麽的你的身边。
你穿了件白sE樽领毛衣,蓝sE吊带牛仔工作K,黑sECat靴,手臂上挂着那件印第安披肩,似乎什麽场合都能用。你本身样子就显小,玛利奥兄弟的造型,一下子把你变成了初中生。最要命的,是你戴了顶h黑间条好像小蜜蜂似的针织帽,金sE的流荫别在小脸两边。那种可Ai,就好像心脏直接被蜇了一下,麻麻的、甜甜的、晕晕的。
「你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我弯下腰在你耳边轻轻地说。你正在很认真地审视着一只马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