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燃烧了一夜的烛火被轻轻的吹灭,月光中升起一股飘渺的青烟。

    吹熄蜡烛后重霄从桌子上跳下来重新走回床上,肉垫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他静悄悄跨过自己原身来到中间的空处,歪着小脑袋认真的打量着躺在里面的阮安安。

    夫人忙了一天一夜,终于睡着了啊。

    虽然阮安安在收到他的邀请后纠结了一会还是上了床,可是离他原身很远躺下,中间空有一臂距离。她身子小小的,离自己这么远,重霄第一次觉得床这么大。

    黑暗中重霄一双瞳孔慢慢的放大,又黑又圆,借着月光将轻柔的目光洒在阮安安的脸上,顺着她脖颈柔美的曲线轻轻的流连,仿佛在弹拨着琴弦。

    重霄伏下身子,伸出爪子小心翼翼的触碰阮安安的发梢,无声的低头嗅闻。

    坐在魔尊这位子上睥睨众生的时候,他天赋异禀修行卓越,众人传言他暴戾冷酷;跌下神坛后,众叛亲离被抛弃,众人对他嗤之以鼻,更不可能接近他。

    他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没有人离他这么近,可是阮安安却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且毫无防备的离他这么近。

    可是看着看着阮安安恬静的睡眼,重霄忽然眼睛发涩,口中发苦。

    夫人的药该是有补充灵力的作用,可是已经全部被诅咒吸收掉了,越临近诅咒的爆发重霄就越能清晰的感受到诅咒的律动,它是填不满的饕餮,只要诅咒不除他永远不可能好起来!

    情绪越涨满,诅咒闪动的频率也越快,重霄思绪万千,口中苦涩。

    夫人,我能用什么留住你,你这样美好,我以为你是被捧在掌心上的易碎的琉璃盏,可是你现在却要为我疲劳奔波。

    颓丧像毒蔓在心口滋生,他吐出的低声闷哼也碎的不成样子。

    “呜……”

    夫人、夫人……

    **

    时间过得飞快,阮安安钻研钻研炼炼丹,种种植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咕咕!咕咕!”

    窗台上忽然飞来一只洁白的胖毛啾,忽闪着小翅膀盘旋在破旧的屋子顶上几圈,瞅见卧房开着窗就一头扎了进来。

    “咕咕……夫人!”

    “呀,哪来的鸟?!”阮安安正在卧房收拾,被箭一样冲进来的毛啾吓了一跳。

    那毛啾倒是不怕生,收敛翅膀滑翔到桌子上停下,细细的脚来回挪两步,抖抖毛绒绒的身子直视阮安安,一张开嘴就是熟悉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