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舒向他们说了大致的前因后果,当然,该说与不该说的,他心里有分寸,陈悦知道他不想说,自然也不会多嘴。
不过在他心里可是幸灾乐祸着,想着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本来还想看一下白亦舒这一行人后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却见不到了。
沈轻尘他们相信他,也不会多问。
这五人在无形当中都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此时此刻,五人围坐在长生树下,眼观鼻鼻观心,面面相觑地不知作何说法。
如今这种情况,本来以沈轻尘的性格肯定会先行开口打破尴尬气氛,可现下她已经累得不想说话,气若游丝一般,但又不想旁人瞧见,只能强打起精神来,想着要赶紧解决此事。
季暮雨坐在沈轻尘身侧偏后,目光一直落在她肩上若隐若现的血色,这眉间的阴霾一整晚都没有散去,随即转头盯着陈悦,看起来并不太友善。
陈悦被他瞪得心里发毛,连忙偏头过去狂眨这眼睛,莫名的心虚涌上来,嘴里不满地嘟囔着:“这家伙,怎么比那条红毛狗还要像狗,感觉下一秒都要扑上来把我咬死。”
说罢,还满不情愿地把这草地里的草,揉搓一把然后丢到一边,把一人的闷闷不乐发挥到极致。
沈轻尘并没有注意到二人你来我往的无声争斗,反倒是一直上下打量这陈悦,孩子的身形,皮肤白皙,体型瘦弱,身上有着和白亦舒一样的伤痕,不过时间过去久了,只留下血痂的疤痕,有的浅些的伤口已变成淡粉色划痕。
若是单纯凭样子看,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十岁孩子,应该像他们在街道巷子口看到玩闹嬉戏的孩子一样,总是被父母在落日时分拎着回去,亦或是像他们幼年入修仙门派的小弟子一样,整天跟在师兄师姐后面喊着学习术法和武艺。
不料,却遇到这样的事,世事难为都不为过了。
思及此,她垂下了眼眸,收回怜惜的目光,眉目紧蹙,未得舒展。
陈悦被他们二人这莫名其妙的关注搞得浑身不自在,上下打量着沈轻尘,尤其注意肩膀上的一抹血色,双手抱胸,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和木青华同宗同源灵流的人!”
沈轻尘复抬头,没有说话,只是鼻音轻声应着。
陈悦咬着嘴唇,看上去在思考,原本盘腿而坐的身子向前微倾,离沈轻尘又近了几分,他的鼻子轻动,似在嗅着什么味道。
沈轻尘下意识地往后回避:“干什么!”
目光也变得不友善起来,甚是凌厉。
陈悦什么风雨没见过,倏地眼眸一亮,睫毛煽动,欣喜试探道:“我觉着你的血挺好闻的,不如......”
语气颇有点逛窑子轻浮的感觉。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瞬间觉着脖子一凉,似有什么利器抵在他的脖子上,紧紧贴着他的脖颈,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灵力源源不断袭来,符文灵力涌现,在暗夜中散发着比满月还要耀眼的光辉,稍有不慎,估计得血溅当场。
陈悦的余光瞥到了沈轻尘身后的季暮雨,正手持着惜华剑,搭在他肩膀上,寒目中似要放出冷箭,只听他冷冷说道:“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此话一出,旁边的白亦舒和苏空青几乎同时间眉眼一抬,露出些许诧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