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林离开后不久,央禧也披上黑袍,紧跟着溜了出去。此时天边亮起了鱼肚白,草原上的凛冽朔风将火势带得越来越大,不远处兵戎相接马蹄声不断,几个手无寸铁的贵族缩在倒塌的毡帐下瑟瑟发抖。
央禧收回视线,骑上马想要循着原路去找苏德,奈何此时整个营地一团糟,他走了没多久,一根箭羽便划开朔风将马匹射到在地,紧接着避难的人群便涌了上来,不得已间便偏离了原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个士兵模样的人骑马将人群带到了小溪边的空地上。人群开始稀稀拉拉地扎营驻地,央禧便趁机想独自离开。
“嘿,那边那个!”一个士兵察觉到他离开,起身叫住了他,“你要去哪?”
央禧心下一紧,忍不住加快步伐,然而那个士兵见他如此紧张,便叫来了他的同伴,几人一起骑马齐齐将他包围了起来。
“站住!你要去哪?”
央禧半低着头,袍子将他的面孔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双深色的瞳孔,饶是如此,陡然见到他眼尾微翘,眼梢略染玫红色的眼睛,士兵还是忍不住倍感惊艳地收不回目光。
“我有东西落在了家里,可以让我去把它取回来吗?”央禧软着声音朝他笑了笑。
士兵犹豫片刻,道:“可现在那里比较乱,我们奉长官的命令要将平民统一保护起来。”
“别啦,那件东西非常重要……不能通融一下,长官?”
央禧边说,边踮起脚将怀里的东西塞到士兵手中。士兵还没来得及回味那冰凉皮肤从自己手心略过时带来的冷意,便看到沉甸甸的金手镯在阳光下泛起光亮。
他将手镯颠了颠收进怀里,和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
“行吧,早去早回。”
央禧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一个长官模样的人从不远处骑马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几个士兵连忙敬礼:“他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家里,所以我们就……”
“走近点。”长官命令道。
央禧刚走近没几步,长官便用马鞭掀开了他的衣领,只见线条流畅漂亮的锁骨上刻着刺青,极其显眼的欲飞猛禽衬在腻白的皮肤上,给人带来一种暴力与脆弱共存的美感。
“瞧瞧,说了让你们检查仔细一点,”长官骑在马上冷哼了声,再次看向央禧,“趁乱跑出来的奴隶,你主人难道没告诉过你,这种行为是要被杖鞭到死的吗?”
央禧暗骂了声。
回到营地后,几个人将他绑在了远离人群的木桩边,他们浇了一桶水上来,又撕开了他披着的黑袍,紧接着便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因为寒冷,半跪在草丛中的年轻人有些瑟瑟发抖,脚踝上微凸的骨头也沾上了泥土,浑身湿漉漉的。
但再怎么狼狈,也无法掩盖他自身难以言喻的漂亮。
此时他蜷缩在地上,微微下垂的浓密眼睫在皮肤上打下小扇子一般的阴影,皮肤细白,脸颊因冰冷而染上黛红,脆弱的潋滟貌美让人忍不住生出想要让他哭出来的暴虐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