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门时听见身后气壮山河的奇喊“将军,珍重。”
声势引得路人好奇看来,上虞脚步一顿,抿了抿唇,快步回了王府。
天色擦黑,澜王府里灯火阑珊,在薄暮下分外热闹,前面下人忙的脚不离地。
走回婚房,忙倒了杯热茶饮下,觉得舒服了许多。瞥见门外有人影闪动,随即又听见叩门声,上虞只道“进。”
来人倒是出乎意料,是仇千凰。
“长公主怎的来了,不应在前面同老夫人在一处?”
仇千凰小心的走到她身旁坐下“想着王府人手不够,怕将军处照顾不及,特来看看。”
这仇千凰倒是好心,只是不知其真心假意。上虞觉得肺腑灼痛,又饮了些热茶。
“长公主费心了,还有人记得奉热茶,下人尽心了……今日不便行礼,长公主多担待。”
仇千凰似有事相求,眸中透着为难,似在想着如何开口。
“长公主有何事,但讲无妨。”
仇千凰不再犹豫“开朝后,父皇想派阿弟去北疆,此举定是会削弱阿弟的势力,可父皇一直对阿弟甚是喜爱,我实是猜不透圣意,特来恳请将军点拨。”
“殿下言重了,圣意难测,臣也不知陛下何意,不过殿下您依然在京都,八皇子又远离朝堂,也未尝不是好事。”
北疆兵强马壮,若是拉拢得手,那必会是一张王牌,仇千凰在朝打探到的消息仅三日便可送达北疆,虽三日内可发生的变数极大,可若是真到那波澜壮阔的紧要关头,也用不着仇千凰递何消息了。如此朝内朝外相合,也算是一手好牌,只看仇御风可有能耐去收买人心了。
仇千凰面上微惊“这岂不是要夺……”若是父皇属意仇鹤来,那这最后岂不是要挥兵夺位。
上虞望着她,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让仇千凰有些畏惧,似是将她剖开直望到她的心底。
“看来殿下从未想过会有那一天。”
既是有问鼎之心,就该想好万般可能,不论是何局面都该有所图谋,有所准备。若是怕背个篡位、乱臣贼子的骂名,有所顾忌,那只会是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仇千凰明白过来,低头不语,她还未做过背负这些的准备。心下仍是纠结的紧,慌乱的告辞离去。
烛火微晃,上虞靠在软榻上微憩片刻,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睁开眼,正望见蔡一澜进来,看着是有些醉了,步子飘着,面上酡红,扑面而来的一股酒气。她忙起身扶着他到软榻上,金冠上的挂饰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蔡一澜望着她许久,浅笑着。
“执安,你很美。”
上虞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很少会表露出情绪,可独对南祁,几句话就可使她红了脸。此刻正是,瘦削的面颊上染了层红晕,比胭脂更动人。
蔡一澜摸了摸她的脸,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可曾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