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一个身披黑斗篷的高大之鬼,趁着夜色的黑,从北阴中天殿中悄然走出,朝着宗灵七非天宫中飘去。
他的头藏在领后立起的帽子里,使得他鬼看不清他的脸部五官以及神情。身上的黑色斗篷,在微凉的山风吹拂下,轻轻的飘舞着,破开了环绕在他身子周遭的白雾,使其不停的翻转起来。
而此鬼一到宗灵七非天宫前,就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令牌,递到了宫门守卫眼前。那些守卫一看那令牌,不敢犹豫赶忙放行。
厚重而又高大的宫门缓缓打开,在清静的山崖上,发出一连串的咯吱闷响。此鬼一言不发,大步入宫;每每遇到岗哨,便会掏出那块令牌。岗哨们见了,也无一例外的不敢多言,立马放行。
此鬼入了宗灵七非天宫后,一声不吭的穿梭在亭台楼阁之间;左转右转几次后,来到了宫内一个僻静的庭院中。
这庭院不大,没有艳丽的花草点缀,也没有精美的荷塘装饰,除了院落正中一间不起眼的屋舍外,就只剩下四周斑驳的宫墙。
可就是这么一个好似被世人遗忘了千年的小院中,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比酆都大帝所住之地还要森严。
穿斗篷那鬼,举着手中牌子走到院中,所有守卫赶忙纷纷让开。
此鬼一路走到院中屋前,伸手推开大门后径直入屋。但见这屋里除了守卫空无一物,正中处地上缺了一块地板,露出一条昏暗的暗道,徐徐往下而去,直通到与世隔绝的山腹之中。
那鬼顺着蜿蜒的暗道,踩着其中满是灰尘的石阶缓步往下而去。每走一步,回声在暗道中泛起,鞋底便会踏起一道尘埃后,在他身后石阶上,留下一串清晰脚印。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来到底部。暗道的尽头,是一见不大不小的方形石室。
石室中两个守卫,一见那身披斗篷之鬼手中令牌,赶忙起身下跪行礼后,站起身来,合力推开了石室深处那道刻满符篆的大门。
那鬼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后而去。
过了坚固的大门后,走上门后长不过百丈通道,挂在两边墙壁上的壁灯,随着此鬼的前进步伐,一一亮起了豆大的绿色灯火,在这昏暗无边的通道轻轻摇曳着。
通道两边,还有一间间不过猪笼大小的牢房,墙壁和栏杆上,都刻满了各类禁锢类符篆。不难看出,这儿是一处隐秘的地牢;但牢房却都是空着的,没有关押着任何一个犯人。
阴暗中,霉臭混合在发闷的空气中,形成一股刺鼻的怪味。
此鬼走到通道尽头,站到了最后一间牢房门前。那栏杆后的昏暗中,随之飘出一个嘶哑声音:“你还没死啊。”。
偌大的地牢之中,似乎只有最后的这间牢房里,关押着唯一的犯人;但内外的守卫却如此森严,令人费解这位囚犯,究竟是何人?
站在牢房门口之鬼,轻哼一声,脱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长有薄唇细眉的清秀方脸。炯炯有神的双目之中,透出了几分儒雅。头上那长若流水的红色发丝散披在脑后,两缕细髯耳边垂。
正是酆都大帝。
“朕若死了,谁来照顾你啊?”借着昏暗的灯火,酆都大帝举目,目光从身前栏杆间的缝隙穿过,落在了后面的牢房角落里,紧紧盯着那个卷缩在角落之中,身着破衣烂衫的鬼魂,轻轻一笑。
笑容之中,满是鄙夷轻视之色。
不等那囚徒回话,他便不犹豫的手捏法诀,那牢房中墙壁上的符文登时亮起,一道道充盈着灵气紫色闪电,从中凭空疾射而出,如有灵性的匍地游蛇,朝着牢房中唯一关押着的那个囚徒张牙舞爪的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