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芳又许了许多银钱命胡太医暂且帮她隐瞒几日,不要将此事禀报给乾隆知晓,私下里却是哭得肝肠寸断,拉着腊梅的手不住哽咽:“本宫原本以为此次承蒙上天眷顾庇佑,终于得怀龙胎,总是能够为皇上生下一个小阿哥的,可是,今日方才知晓原来本宫与本宫那可怜的小阿哥,终究也就仅有这几日的母子缘分而已……”
“本宫真是好不甘心,为什么就连富察凝秀那个贱人都能够有幸为皇上生下小阿哥与小公主,而本宫的儿子却要如此命苦,尚未出世便要离本宫而去……偏偏风流多情的皇上近日来又迷上了一个姓萧的狐狸精,整日里前往储秀宫偏殿与那个贱人共赴巫山云*雨,就是不愿意来承乾宫陪陪本宫可怜的小阿哥……”
腊梅面露悲愤之色,一边用锦帕为高氏擦着眼泪,一边低声劝慰道:“主子快别伤心了,仔细哭坏了眼睛,皇上定然会心疼的。依奴婢浅见,皇上对萧常在不过就是一时迷恋罢了,还不是因为主子怀有身孕无法伺候皇上,皇上才会退而求其次勉强宠幸了萧常在几次。等主子养好了身子,皇上对主子如此宠爱,怎会舍得离开主子?且让那个萧常在再得意几日罢了,她还以为自己当真有这个福气成为宫中的贵人么?”
高芳渐渐止住了哭泣,疑惑的询问道:“贵人?什么贵人?”
腊梅见高芳不住追问,眼见无法推脱,只能简要的解释道:“近来宫中有些传言,称皇上接连一个多月对萧常在宠爱非常,又命太医每日前往储秀宫为萧常在诊脉,必定是……是希望萧常在可以一举成孕,生下一个小阿哥的。主子,主子切莫伤心,这些个流言蜚语向来不足为信,必定是宫里的奴才们闲的无聊造谣生事的!萧常在身份低微、命格下贱,哪有资格为皇上生下小阿哥,成为宫中的贵人呢?”
“没资格,没资格……”皇贵妃高氏仿佛痴了一般,一直叨念着这句话,随后却渐渐红了眼眶,再次落下泪来,蓄满泪水的眼眸之中渐渐显出不甘与嫉恨之色,“你说得对极了,本宫都未能为皇上生下小阿哥呢,萧燕那个小贱人哪有这个资格孕育龙胎!莫非她还真以为她有本事爬了几次龙床,便能得到皇上的心了?本宫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知道,在这后宫之中,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究竟是谁!”
吴书来既然有本事做到大内总管的位置,成为乾隆最为信任的宦官内侍,心计手段自然都不会差,仅凭腊梅刚才的几句会,便已经闻一知十,敏锐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吴书来心里一沉,也无心去想对于萧贵人与皇贵妃这两位新欢旧爱皇上如今会更加偏向于哪一位,立即命腊梅安静的候在殿外,切不可继续吵嚷哭喊,自己却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凭借给乾隆上茶的为由,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机会将这件大事禀告给乾隆知晓,并于心中不断暗自祈祷,希望满天神佛保佑皇贵妃与萧贵人两位娘娘一定要平安无恙。毕竟,这两位的肚子里如今可是都怀着龙胎呢,宝贝得不得了。倘若出了什么问题,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还不知道后宫之中会有多少奴才、奴婢跟着倒霉呢!
养心殿内,乾隆正在与张廷玉及傅恒商议扩建火器营的相关事宜,看见吴书来未等他面前的茶水饮过三口,便又来给他上茶,乾隆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心中便知吴书来定然有要事向他禀奏。
乾隆示意吴书来上前回话。吴书来连忙快步走到乾隆身畔,低声将刚才腊梅所说之事尽数禀告给乾隆知晓,却仅是复述了腊梅的原话,并未有丝毫添减附会。
乾隆心知肚明高氏腹中的胎儿极有可能保不住,也知道高氏一向最是嫉恨他宠爱其他妃嫔,也懂得一些争宠陷害的手段,此次见高氏竟然没有好好在承乾宫内安胎,反而一反常态的出了承乾宫前往储秀宫找萧燕对质,便猜测高氏必定另有其他谋算。
想到萧燕此时腹中的两个尚未出世的小阿哥,乾隆不由得心中一紧,也无心再与张廷玉与傅恒继续商议国事,只是简要的交待张廷玉与傅恒各自拟一个条陈明日呈给他御览,便带着吴书来匆匆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