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古皇界是什么模样,说实话他已经记不清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对古皇界的印象就不清不楚的,不知道风景、环境、人文啥的,脑子里提到古皇界的第一印象就是“打”,也许是因为,五十纪元前在古皇界里战斗的时间,甚至比在众神界战斗的时间还多的缘故,不止多,每一场仗都特别要命,所以,一来二去就导致他只剩下“干仗”这一印象。
那真是打到昏天暗地,没日没夜在战斗——虽然没往后的秩序与混沌的战斗那么惨烈就是了。
好吧,他承认这样的说法有点儿夸张,古皇界的大体样子他还是知道的,当年也去过青君他家里,也看过周围的环境,而且,就算记不清了,只要记得,古皇界是起源天神他们弄出来的豁免空间,就多少会有些印象——他们的风格啊,就是那种,如梦如幻,似是梦里面才会出现的,或是华丽得过分,或是充斥着梦境的那般到处都是违背自然规律的感觉。往最高程度上来说,已经复原的古皇界,就是一座存在于凡间的梦之仙境,那是无论从哪个地方以哪个角度往哪个方向去看,都能感觉四周的东西被镀上了一层“梦境”的光辉,似有万丈神圣光辉笼罩整个世界:夸张说法,但并不为过。
然后,再看现在的魔界……嘶……整一个不注重环境,到处堆放高污染玩意儿的某种族给整出来的“垃圾堆”聚集地一样。
昏暗的红色天空,仿佛还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阴霾亦或是云雾,黑乎乎的一层,似是棉花状的云层,翻涌卷动如一股灰黑色的海浪,红色的天光则以它们为中心散发着一圈圈的涟漪——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那个画面就是如此奇怪的模样。
天空的样子偏向于“不祥”、诡异,于他们而言即是异常,稍稍感觉一下,空气的质量也非常糟糕:浑浊、伴着死与混乱的气息,还有一股令人感觉到不舒服的排斥感,好像自己的身体在排斥这方空间,脑海因此而塞满了“快离开这里”的想法,似乎一刻都不愿多停留。
视线从天空往下移,落在前方打量四周,逐渐发现,并非只有天空是那种昏暗的令人不舒服的红色,而是,整个空间都是这种昏暗红色的背景——天上天下,都是如此的模样,这片昏暗的红色“帷幕”成了整个空间的主要色彩,包括那些不知是云雾还是阴霾的黑色之物——视线的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浮空岛,宽阔面朝下倒立出现在他们面前,其上的存在之物并没有因此掉落下来,他们受到的重力好像是垂直于宽阔面朝向浮空岛内部;视线越过这座倒立的巨大浮岛继续往前看,逐渐看到了更多更多大小不一的浮空岛,它们的排列各不一样,朝向什么方向的都有,形状也是各不相同。两座浮岛间的间隔不远也不近,好像彼此都刻意保持着这种……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的距离。
“这就是魔界的样子啊……”金姐姐跟着从传送门里钻出来,望着这昏暗的红色背景,再看远方的浮岛,随后轻吸了一口气,俏脸顿时绿了一些。这糟糕透顶的气息,这糟糕的……让她下意识想要骂骂咧咧;但是一想到玉儿也在,魔界怎么说也是玉儿的家乡,她就换了个程度比较轻的说法:“看上去有点儿……微妙,好像……环境堪忧。”
“啊,家乡的气息。”玉儿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圆嘟嘟的小脸上带着一丝陶醉……然后立刻变成一抹翠绿和反胃,下一秒就捂着小腹弯腰干呕:“哕……!一如既往恶心!”
大伙儿:“……”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吐槽这地方了?嘴上不用留情了是吧?
“不行不行不行,习惯了众神界气息的魔界小孩子,已经不再适应魔界啦!”玉儿哇地大喊一声,一转头立刻撞进了云哥哥怀里,“让我躲在云哥哥怀里……诶嘿,这里舒服。”
云诺星低头看着这满脸幸福的前置挂件,无语抬头对上大伙儿的视线,挠了挠脸颊淡然道:“理论而言,我周身半径两米的空间,是起源庇护的安宁区域,外部的混乱规则不会影响到这……呃……”
他话还没落下,一群人就全都挤在了一块,都挤在他身侧两米的范围里,还都换上了惬意舒适的表情,让他无言苦笑:“……不过我可以把起源的力量丢在你们身上所以不用都凑一块的,甚至还带微弱的认知模糊的效果,能让别人不去在意我们的存在。”
此行出门嘛,他这时代的一大家子基本都跟着出来了,还有就是金姐姐和水殿主姐姐也跟了过来凑热闹……嗯,就已经有浩浩荡荡的气势了。
他话都说完了,大伙儿也都适当分散了一些,结果看到玉儿还是挂在身前……想了想,决定不去理会,就扛着这个树袋熊带大伙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原·古皇界的情况,看着看着也忍不住叹了一声:“这地儿的情况那真是非常糟糕。与以前的古皇界相比,大概……大概除了依然属于众神界的伴生之界之外,就没任何相似之处了,你要说这是一个别的空间我都信。”
“情况这么糟糕?”元羲诧异说道。
“比你所想还要更糟糕一些——糟糕的表象糟糕的规则概念层。”云诺星长舒一口气,“这四分五裂的世界……说出去连我都不会相信这曾经是一个与起源天神他们有关的空间吧。”
大概是因为破坏源来自众神界,同为起源造物的缘故吧,所以把这片曾是豁免空间的空间给拆得一团糟,再加上又是虚空动荡后发生的事,事发的时候,古皇界估计都没什么防御能力。
“此方空间的生命种类众多,且生命的寿命与众神界的生命相比普遍偏低,至于原因和我所想差不多。”云诺星偏头看向大伙儿,揪着鬓发小声说道,“唔,解释起来你们不一定听得明白,我就不说那些复杂的说法了。总之,你们就把此界的所有生命都当成是体质不好的早产儿就好了。”
“体质不好?”魔魇一头问号抬起手摆着夸张的表情,“老板啊,你没搞错吧?体质不好的早产儿,能把众神界的生命吊起来捶么?而且捶了好几个时代了都!”
“先天条件不代表最终品质啊?”云诺星挠着头看他,“也没说他们不能成长为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然后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众神界的人给拎起来——确实他们的起步条件糟糕,环境恶劣,但,也许是环境过于恶劣,竞争极强的缘故,依附于此环境成长的生命,个个都很顶。以前说过一次来着。”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金姐姐往四周眺望了一下,看到小星星带她们径直往前走,直接穿过了很多浮岛,这时候才想起要问事儿:“现在要往哪走?要做什么?收集情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