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雪瞳孔抖动,心脏被恐惧的大手紧紧攫住,他控制不住地向后推,金石撞击的声音愈发剧烈,他的头部磕撞到床头上。
“别动,别动。”高钰说,拽着他的腰回到床中央,他长腿迈步上床,伏在他身后冲着磕撞的部分轻轻吹了吹:“很疼吗?”
傅知雪脖颈扬起,眼睛被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激得泛起生理性泪水,也被高钰细心揩去。
帷幕被掀开,高晋言站在床边,冷眼旁观这一切。
傅知雪咬紧牙关:“除非我死。”
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那是多年不堪重负的哀叹。门外的黑影拉长延伸到卧室中央的大床上,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正躬首以待。
高钰眼中的光暗淡一瞬,紧接着更牢地把住傅知雪挣扎的四肢,针管狠狠地扎下去!
那一瞬,时间都被无限拉长。
激荡的血流冲刷着他的耳膜,咚咚作响。傅知雪的全身无可遏制地痉挛起来,他能清晰感到冰凉的液体流入到血液,很快隐没在无数血管中。他知道一切完了。
门外的女管家深深欠身,恭敬通知高钰要离开了。
高钰扔掉注射器,抱住傅知雪,安抚地揉他的发丝。过了一会才下床,神色重新恢复冷淡。
卧室外最后一丝光也被遮掩住,高晋言长舒一口气,试探着摸向床上的傅知雪,却发现对方皮肤森冷,像是刚从冰窖中抱出来一样。
高晋言无奈,轻声道:“葡萄糖。”
傅知雪睁眼,薄薄的眼皮上是浓重的红,被□□一般:“什么?”
“同花顺。”江寰抛出整幅牌。
桌上的另几方脸色都不大好看,在昏暗的灯光下面有菜色。对方年少他们不知一轮,却在刚才数局中犹如牌神附体,轻而易举吃下所有筹码。若不是筹码价钱少,恐怕此刻要倾家荡产。
江寰低头看表,表盘蓝水晶表壳一闪而过的光照亮他眼底的森寒,他说:“如果这就是高董您的全部诚意——”他意味不明地笑,指的是不停输钱给他:“那我也不便奉陪。”
高董面色微寒,强颜欢笑:“自然不是,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最近的几个项目?”
江寰:“不用了。”说着就要走。
高氏法务拦住他:“江先生等等!”
江寰怔楞,紧接着像意识到什么,面色剧变,长腿一扫,法务立刻摔倒在地,牌局哗啦啦倒了一片。他不顾身后一片狼藉,推门直奔会厅。
会厅依旧莺歌燕舞,灯火辉煌。
何一鸿焦急地拨开所有人群,拨出一个个电话,神色是如临大祸的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