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傅知雪随意道,“那就是女生。”

    大意了。

    高晋言掐住傅知雪的下巴,强迫他无法逃离。黑色的眼珠死盯着,简直如野豹瞄准猎物一般叫人毛骨悚然。他喊道:“我就知道,你知道,他到底是谁!”

    冷静点,冷静点,他只是在诈你。

    傅知雪扣住手指,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不明所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高晋言?”

    风静止,远处鸟鸣响起,大雁越过树林,往更远处飞去。

    高晋言终于站起来,狠绝的攻击性重新缩回温吞的壳子里。“抱歉。”他说。

    一颗石子被掷起,随意投进湖中,前来觅食的锦鲤四散逃脱。

    “嘿!”傅知雪恼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高晋言耸耸肩:“手滑。”

    “他对我很重要,”高晋言长叹,“你了解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吗——当然他确实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看了一眼傅知雪,自问自答:“你不知道,你身边总是充斥着酒精、party、和少年人不知所谓的爱恋。是不是,脑袋空空的小少爷?”

    这不是他头一次贬低傅知雪的智商了,但用栀雪来对比,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于是傅知雪慢吞吞道:“哦是啊,但起码我还知道徐式千长什么样,你连对方是不是人都不知道。”

    高晋言:……

    傅知雪留着下巴被对方掐出来的青紫痕迹,嚣张道:“你可以滚了,言哥哥。”

    他本就白,兼之高晋言失态下用力过猛,那痕迹就像微小的青紫花瓣一样,长久黏连在他皮肤中。

    傅知雪一番添油加醋渲染高晋言的卑鄙行径,傅家人果然迟疑,觉得这两人可能真的是八字不合,开始隐晦地提醒高晋言的来去,能稍稍减少些不刺激他们玻璃做的小少爷。

    高晋言的来访果然减少了。

    他或许也猜测,傅知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天的说漏嘴不过是对方的随意一说。但他等待寻找无望太久了,一点似是而非的救命稻草就足够他紧紧抓住。

    但傅知雪仍然不开心,不为别的,因为他——毕不了业了。

    太痛苦了,二十四岁的傅知雪,在穿书之余,还要复习年年都挂的高数。

    他难得去了趟学校图书馆,趴在桌面上,强行往脑袋里灌那些似是而非的数学符号。日色高远,书架逐渐投下厚重的阴影。

    有人敲敲桌子,傅知雪睡眼朦胧抬起头来:“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