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楚河来到了半山腰的树林前,被眼前的景象为之一震。
树林整齐密集每一棵相聚一步,树是白蜡树,鹅蛋粗细,每一棵树至少有十年的树龄,树干笔直光滑,没有一点疤结,唯有树冠有枝叶,显然是被人常年照料。
树林中有一条环形水渠,在水渠内仅有一颗白腊树,显得与众不同,却又没有什么不同。
“好树!”楚河心中涌出了莫名的激动,恍若是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找到了遗失的宝物一般,令他幸福的忘掉了一切。
行走树林之中,他寻找了数日的白蜡树,也终于寻到,这时候他才想到童渊自他来时说过这里有白荆树林,这白荆树便是白蜡树的别称,之前走的太急,却忘了许多的事情。
前方树林后是一座破旧的茅草屋,茅草屋的墙壁是用草帘做的,如今已经破烂,隐约露出了内中简陋的摆设。
一张破旧的桌子,还有一块铺满稻草的木板,稻草上歪斜倒着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滴滴嗒嗒的血水将木板前的土地染红。
“不好!”
楚河心中咯噔一响,赶忙朝着前方疾步而去,三步并作两步,宛若灵猫一般钻入了茅草房中,却被入眼的景象惊的退后了四五步之远,一股呕吐之感自胸间涌现。
倒在木板上的人正是那日寻他讨肉的老者,老者那凌乱的头发下,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喉咙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令人为之心颤,胸口、小腹、大腿等身体各处,总共约有十几处伤口,均是刺穿伤。
“阴阳五行崛起春秋,强盛大秦,败落汉初,于汉末乱世将起之年,由儒徒剑客孔三平,终结阴阳五行道统于此,从此天下再无阴阳五行家传人,亦再无虚无缥缈之传说!”
楚河拂去桌上木屑,看着那刚刚书下的蚕头燕尾,燕不双飞的精美隶书书成的留言,他的双手紧紧握住,眼中露出了一抹无边的杀意。
“人以被废,也无传承之心,你们真的要这么狠,连个废人也这么残忍的杀死么?”楚河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此刻他泪流满面,面对传承先贤,他痛心跪拜,只恨自己晚来了一步。
老者确系阴阳家传人无疑,只是这般残忍的手段,实在令楚河难以想象,会是那山道上碰到的文雅少年所赐,忽的他脑中浮现了少年的话,还有童渊来时的叮嘱……
“难道童渊早就知道他是阴阳家传人,也知道孔三平回来,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楚河心中想着,一面将老者放平,用旁边的稻草掩盖尸体。
走出茅草房,楚河不禁仰天一啸,将心中的郁闷发泄而出,忽的在草房的一侧,被杂草遮挡的地方,有一堆刚刚挖掘的新土吸引了楚河的目光。
他缓步走去,拨开杂草,却惊愕的发现,在新土的后面有一个两人合躺的深坑,坑中有一副腐朽破烂的棺材,内中还残余着些许碎骨。
“嗯,这是?……”楚河目光移动,在墓坑的一旁,有一个条形石块,石块平躺在地,上面扔着一具散乱的枯骨,竟如此的曝晒在烈日之下……
“挖坟曝骨,死人不宁啊?这又是阴阳家的哪一位先贤?孔三平啊,孔三平你如此作为,妄为圣人之后啊!”楚河心头大恨,心中对孔三平的印象低落到了极点,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阴阳五行家首衍天之墓!后世不孝孙衍一立碑以谢罪!”
一阵微风吹过,将石条上的尘土吹去,露出了一侧的篆体字,楚河看的心头一阵抽搐。
这竟是阴阳家最后一任首领的墓地,楚河的师父曾经说过,自从衍天携带阴阳家秘密消失之后,阴阳家便在无首领,传人也都是一脉单传。
而那茅草屋中的老者,恐怕便是衍天的后世孙,只是这衍一落得如此境地,向先祖谢罪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