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子俞本以为来人是便衣,没想到竟是土匪。失望之余,想起徐文博所托之事,赶紧说道:“虎爷!刚才那些人是……日特,他们知道张大帅今晚回东北,想在路……上伏击张大帅,麻烦虎爷快去帅府报信,再晚就来……不及了!”
关大虎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说的那个张大帅,是哪个张大帅?是张作霖那个老小子吗?”
“是的,就是张作霖,张大帅!”
关大虎忽然激动起来,嚷道:“什么?真是这老小子?哈哈哈!哎呀!真是恶人有恶报,天理循环哪!老子收拾不了你,自有能收拾你的人!”
原来,这关大虎早年曾是东北的大土匪,手下有三千人之众,却因屡遭张部清剿,只好带残匪躲来鸡脚山,可鸡脚山太过偏僻,少有商贾经过,难以养活匪众,只好来北京城捞些油水,当他听说有人要杀张作霖,顿觉此仇有望得报。
湘子俞听了那话,心急道:“虎爷!我不知道你和张大帅什么关系,但是张大帅的生死关系到整个东北的安危,如果他没了,东北就是一盘散沙,日本人一定会乘机霸占东北,所以个人恩怨还是暂且放下吧!”
关大虎恨恨地说:“放下?你说放下就放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告诉你小子,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办吧!如果老子拿不到你的赎金,一定撕了你!”扭头朝手下人一挥手,“统统带走!”
湘子俞终于明白过来,土匪是来绑票的,又见土匪要抓徐美姬,急忙挣扎着起身,喊道:“虎爷等等!她爹刚刚被日本人打死了,现在悲痛万分,你就可怜可怜她,放了她吧!要抓就抓我,你想对我怎么都行!”
关大虎冷眼瞟着湘子俞,又看看抱着父亲饮泣的徐美姬,坏坏地笑道:“这么漂亮的妞你让我放了?这可是一大笔赎金,你说我能放了她吗?”
湘子俞无奈地摸摸胸口,那内衣口袋里有一张赢来的汇票,票额刚好是两万,可眼下到了关键时刻,他也只好舍出去了。犹豫片刻,不舍地说:“这样吧!你先说个数,你想要多少赎金?”
关大虎嘿嘿笑道:“不多!你十万,她两万,一共十二万!你等会给家里写封信,我派人送给你送回去,如果能拿到钱的话,我一定放了你们!”
湘子俞现出一脸的困苦,因为他的汇票只够赎下徐美姬,但是能救一个总好过一个不救,况且徐美姬是他承诺要照顾的人,只是想到两万大洋没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叹息道:“唉!这样好吗?你先放了徐小姐,她的赎金算我头上!”
关大虎不屑道:“算你头上?你自己的赎金还没着落呢!告诉你,不管算到谁的头上,没看到真金白银,说破大天都没用!”
湘子俞见关大虎说得坚决,只好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蹲下,纠结地说:“我衬衣口袋……有一张两万的汇票,你……拿去吧!拿了汇票,立刻放了徐小姐!”
关大虎听说有两万的汇票,不禁喜出望外,连忙伸手往湘子俞的衣服里摸了一把,结果真的摸出一张汇票,票上正儿八经地写着大写的“贰万圆整”,这几个字他刚好都认得,乐得他拿着那汇票亲了又亲。
湘子俞见关大虎高兴得忘形,连忙催促道:“虎爷!你现在已经拿到赎金了,请你立刻放了徐小姐!”
关大虎嘿嘿地笑了笑,待把汇票收好,拉着脸说:“现在还不能放,如果我现在放了她,她又跑去帅府报信,张作霖那老小子就死不成了,我得收到那老小子的死讯才能放她!”
湘子俞见这虎爷收了钱还不放人,气得大骂,“混蛋!你快放了他!不然我杀了你!”激愤中,赶紧四下摸枪,却发现他那两把枪都没了,原来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他的枪被土匪们收了。
见武器也没了,湘子俞只好竭尽全力站起来,指着关大虎大骂道:“你个赖皮虎,我和你拼了!”身子一纵,猛地向关大虎扑去。
关大虎是个练武的人,寻常人七、八个也不是他的对手,见湘子俞扑了过来,哪能让他给扑上,连忙一闪身,跟着就是一脚,将湘子俞踹翻在地,跟着踏步上前,准备再给他来一脚,却见一个喽啰匆匆跑来。
那喽啰待跑到跟前,慌慌张张地向关大虎报告道:“当家的!不好啦!外头发现大批警察,离这里大概两个街口,我们快走吧!”
关大虎心里一惊,骂道:“奶奶的!这帮兔崽子来得还真快!”当即传出命令,叫手下人把湘子俞捆了,连同徐美姬一起,将两人塞进一辆大车,趁着夜色仓皇出城去了。
第二天清晨,鸡脚山飞虎寨前,关大虎一伙押着湘徐两人,兴高采烈地进了寨门。这关大虎回寨后,因为贪图徐美姬的美色,刻意把湘徐两人分开关押,将徐美姬单独软禁起来,却又怕看守的土匪粗鄙,便让自己的亲闺女帮着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