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妇人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人都是露出一副不满的神情,顿时怨声载道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夫人,“哪知几名小伙互相看了几眼后,一名伙计颇为为难地拒绝了妇人的钱财,”我们永春堂一向是义诊,不收任何诊金。”
他顿了顿,“依小的看来,夫人面色红润,实在不像是有病症之人,若是没什么大病,找别的大夫也足以医治。”
“你!”那妇人一听,顿时面色不大好看,“真当你们这是什么风水宝地了,不就是个破医馆,切,走就走。”
说罢,妇人便在百姓们的指指点点中离开了,临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几名伙计一眼。
就这样,永春堂的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里头,却是另一番风景。
“银柴胡三钱,秦艽两钱,取知母、牡丹皮、地骨皮各一钱,鳖甲两钱……”小容邾的声音在永春堂内响起,脆生生的,但却是尤其认真,他不时皱皱眉头,不时又提笔在纸上写几个字,每一道药方,都要琢磨许久。
只是数日之间,小容邾的眉眼仿佛蜕变一般,成熟了许多。
这一切都被容鸿老爷子看在眼里,也是喜在了心里。
他最初还会担心容邾的天赋,会成为他在医道这一路上的累赘,害怕他自视甚高,丢失本心,因此迟迟不敢将毕生的所学传授给容邾,就是害怕他会沾沾自喜。
可照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或许按照现在容邾的进步这样下去,很快,他就能成长到更优秀的地步,届时若是能够通过丹师盟的考核,和苏悦一样成为丹师盟的一员,他这幅老身板,就再也不必为小容邾操心了。
而在大堂的另外一边,一个看上去个子比容邾还要高一些的小女孩手中捏着毛笔,容邾每说一个药材的名字,她就写下来,很快,便将药方完完整整地誊写了下来。
“原来银柴胡是专清虚热的,这些药材都好难辨认啊……”女孩自言自语着,似乎眼前的这些字,怎么都进不了脑子里。
容鸿不禁笑了笑,他慈爱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桑葚啊,你对这些东西也感兴趣吗?若是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去问邾儿,别害臊。”
他清楚自家孙儿的秉性,自小钻研医术,身边也没个同龄人,心性要比一般的小孩子要成熟许多,苏悦暂时让桑葚这个小姑娘住在这里,能陪着小容邾玩一玩,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容爷爷,”桑葚小姑娘家脸皮子薄,红了红脸,“我就是看容邾他忙不过来,想着把这些记下来,有时候要是能搭把手就好了。”
容鸿笑着点点头,“去玩吧。”
等桑葚放下手中的纸笔,跑到后院去玩去了,容鸿这才看着容邾小小的身影,抚了抚胡须,有关永春堂里的活计,小容邾一个人自然是足够的,他将整个永春堂都交给小容邾打理,也是为了锻炼他的精神力。
对于炼丹师,或者说是灵修中的任何一种职业而言,精神力都是至关重要的,并不是说只要拥有火木两系灵根,就一定有成为炼丹师的资质,还要同时满足精神力上的提升,因此,炼丹师这一条道路,的确是道阻且长。
整整一上午,容邾都坐在永春堂的柜台前,看过的病人不下百人,其中不乏还有些没病装病,想要来见一见那名噪京城的小神医本人的,容邾脾气十分好,即便是这样的人,他也都给开了清热去火的药方,抓了药双手奉上。
无形之中,小神医的名声甚至是更甚以往。
到了午后,永春堂中来瞧病的人才终于是只剩下了寥寥几人,花姨已经做好了饭菜,桑葚乖巧地张罗着一大桌子午膳,倒是颇有些其乐融融。
自从花姨和桑葚来了这永春堂,伙食明显好了太多,因此几名伙计对两人也是尊敬,厨房里有什么活干,都是抢着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