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场梦,那些举案齐眉是假的么?那些心意想通是假的么?那互相恋慕……亦是假的么?

    女子愁肠百结,见了心仪的郎君,想问却又不敢问,而那郎君也什么都不说,两两相望,有情还似无意。

    女子想问的话到底没有问出,最后听从父母之命嫁了旁人;男子始终没有表明心迹,却在女子嫁人的第二日离开人世。

    他离去时,手里攥着一纸书信,信上墨迹晕开,写的是——

    一梦黄粱,与君相知。

    梦醒成空,思之奈何。

    曲终,人散。

    身后传来看客的议论声。

    “一对眷侣就此天人永隔,那位女郎为何不问?或许问了,结局便会不同。”

    “我瞧那郎君说话做事颇不爽利,这般没有气概,不如不问!”

    “最后那信是女郎写给郎君的么?”

    “字迹晕开了,上面沾染的是谁的泪?”

    听得这些疑问,叶采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笑什么。”

    “戏曲终究是戏曲,不是真的,众人只道去探究其中深意,不如看清自己心意。若这事被自己遇上,还当做出正确抉择。”

    楚凌沉吟片刻:“三姑娘倒是看得通透。”

    “因为我遇到过与这故事极相似的事。”

    “哦?”他挑眉看她,“作何选择?”

    “你不是知道么?”叶采言站起身来,借着桌间烛火看他,“我在梦中,梦到京都遍地有传言,说平宁王心悦于我,我不愿费思量,第二日不就找上门问你了?”

    楚凌默然。

    他记得那日,她一袭红衣,就站在平宁王府石阶之下,仰头望向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骄傲和底气。

    他当时虽平静冷漠,但不可否认,日光下初见她那一刻,是有一瞬惊艳的。

    为她的娇俏的模样,为她明艳的红衣,更为她敢与他对视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