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孽债,微臣也要生生世世,百死不悔、千转不负,和殿下纠缠不休。”
他嗓音比平日里还要醉人,好似一口烈酒灌入,醇郁勾魂。秦书捏着衣裙的指尖收紧,被他一句话溃败而退。
在少年裴卿面前,她总差那半寸意气。
而这半寸,唯少女令珩给的起。可上辈子他们如此年华,谁也不输谁的风华之肆,好比日月同天。正因为风不输雪,南星不输北斗,最终才落得是半生沧桑海枯,天翻地覆。
她沉在他眸底,浑然不觉他越靠越近。
他周身木香迷人心智,连呼吸也是。从眉眼到唇喉,每一处都是。只一眼,便逃也逃不开。
荡荡钟声终隐于山深之远,秦书恍然如梦,才发觉他呼吸缠着自己的,若远若近,只一息的距离。
她惊梦而醒,一把推开他。
“诸神在上,你好大的胆子!”
如此......如此神圣之地,他竟敢有非分之想!
秦书深呼吸了两下,水润的眸子直勾勾嗔视他,她手足无措地搅着衣袖,心跳有几欲过速而止之感。
裴郁卿不妨,被她猛然推开,右手撑在身后的地上才未跌倒。
方才只差那一息,谁能料到她会在那样关键的时刻回神。裴大人呼吸微重,他看着她娇颜媚眼,只觉心口微微抽疼。
他拧眉无力地撑着桌子,右手捂上心口。
这个动作秦书可太熟悉了,他中了寒毒之后,毒侵心脉绞痛而窒,严重时还咳血。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扶他,“裴郁卿,你没事吧?”
秦书有些害怕,莫不是这中毒的时间也提前了?她牵过他的手搭了会儿脉,暗自放下心来。
没中毒捂什么心口,真是的......
裴郁卿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左手撑着眉心,胸口简直沉闷到郁结难舒。
她纵是回神,也大可偏头就是。他亦不会多做什么,哪里用得着如此,若非他知道自己是她夫君,真要怀疑自己许是无耻登徒子。
他看上去好像很难受,呼吸都困难。
秦书倾身低头仔细看他,忧心自己方才推伤他了,“裴卿,你怎么了?”
“......无碍。”裴郁卿压着嗓子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