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专家们告别,目送他们鱼贯走入之前那栋发生过异变的大楼中。◎哪怕遭遇了那样的事情,还死了人,我却在他们的一举一动和表情中看不到半点犹豫。但也不像是决心打破一切阻碍,去面对恐惧,而更像是完全没有经历过那一幕。我不清楚,我失去的这三天,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明明在一起面对那样的异常时,充满了负面的情绪,精神也备受刺激,可对我来说的一转眼后,就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是我出了毛病,就是他们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当然更倾向于后者,大概是研讨会做了什么手脚吧。我这么想着,高个女生撇了我一眼,说:“你们挺熟悉的。嗯?”

    “嗯,应该都对我做过诊疗观察。”我说。

    “应该?”她对我的用词不太明白。

    “我失去了三天的记忆,清醒的时候就已经不在精神病院里了。我之前对你们说过。”我丢她们再一次解释到:“妈妈告诉我,是我自己从病院里跑出来的。”

    两人一脸恍然的表情,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是自己跑出来的?”

    “我不太记得了。”我笑了笑,率先上了车,在大家都坐定后,才对她们说:“但应该不是被虐待的缘故。我的妈妈可在那里盯着呢。”

    “是这样吗?”两个女生皱着眉头,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不过,从她们的立场,也的确没有进一步理解的可能,更没有插手的余地。“总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记得给我们打电话。”稍矮的女生瞄了一眼司机,悄声在我耳边说到,还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她们真的有些担心我——我更加清晰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从容地笑着。我认为,只有这样的笑容。才能让她们放下心来。

    正如我所想,大概是潜伏在暗中的敌人,因为一次袭击的失败而有所顾忌,所以,开车前往码头的途中,没有遭遇更多的意外。

    我们抵达码头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也在等待渡船了。和我当初乘船过来时的冷清不太一样,不过,那个时候还是夜晚。也没多少人会于码头出没吧。即便如此,会在这样一个给人感觉相对封闭,少有人踏足的半岛上,看到比预想中还多的游客,以及码头处富有生活气息的人们,仍旧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半岛上看起来没有太多不正常的东西,最不正常的就是精神病院了。然而,在提前认知到。它绝对不太正常的情况下,无论看待什么。都会觉得其有不同寻常的一面。哪怕这些人只是在做着日常的事情,联想起阮黎医生对这个半岛、研讨会和开发过程的描述,就会产生一种隐约的感觉。

    和研讨会无关的外人,不应该这么多。游客什么的,除了被骗来的两个女生,其他人都像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旅游景点。这种情况不是和阮黎医生提过的情况很矛盾吗?

    我观察着四周的人们,却完全从他们身上找不出怪异的地方。正如之前在木屋区,在异常以现象的方式展现在视野中之前,完全不能将当时的怪异感当成是神秘力量造成的。

    这个半岛和我过去所经历过的神秘地带不太一样。

    我抬起头,看向大河深处。那边的云层很低,涂抹着一层淡淡的灰色,看起来要下雨,但还在酝酿中。那种阴沉的气氛,让河水敲响码头堤石的声音,变得格外深沉阴郁。哗,哗,哗……有大风吹来,立刻就有人呼喊,一顶草帽被吹上半空,朝着河面飘去,看样子是抓不住了。看热闹的游人指指点点,说着闲话,让帽子主人显得气馁。

    我嗅到了空气中的湿味,在之前还没有这么浓郁的,我们这边的阳光还好,但是云层也比之前堆积了更多。大家都在说,是不是要下雨啦。下雨的话,无论做什么都会变得麻烦。我这么想着,高个女生已经掏出手机,就当前的景色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请旁边的人,帮我们合影。

    “就当作是纪念吧。”她说:“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感觉挺恼火,也觉得害怕,但是,这样刺激的遭遇,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一定会成为美好的记忆吧。”宛如告别一般,说着这样的话。

    两个女生一左一右站在我两侧,比了个剪刀手。高个女生笑得很开心,稍矮的女生则一副气盛的表情。当然,她们的肩膀上都挂着猎枪。

    我们又谈了一些学校的生活,然后,我给她们讲述了自己的一些冒险。当然,因为是用故事的方式讲述的,所以,她们压根就不觉得,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会把你们的故事写进故事里。”我对她们说。

    “等你写好了,务必让我们看看。”稍矮的女生说:“主角是以我们为原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