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夜色笔下阁>青春都市>限制级末日症候 > 1345 验算坐标
    和阮黎医生联系上的时候,听得出她的情绪不太好,而困扰着她的无非是自己的研究进度和研讨会方面的变化。↖阮黎医生想要拯救世界,这一点我已经确认无疑,不仅仅是她,当初这个世界的末日真理教自发组建起来的时候,目标就是针对白色克劳迪娅所引发的世界末日现象。和阮黎医生一样想要拯救世界的专家们联合起来,以各自专业的视角,去观测、判断和研究白色克劳迪娅以及世界上已经呈现出的种种不对劲的情况。他们或许会因为自身视角的差异而产生分歧,进而出现一个个类似于研讨会的下属组织,但是,毫无疑问,在最初的时候,他们的确是抱着相同的愿望而走在一起。

    此时研讨会的改变,就像是末日真理教内部质变的缩影,过去拥有相同愿望而奋身合作的同伴,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变得陌生起来。尽管阮黎医生是一个天才的心理学专家,也无法控制现实所带来的失落吧,况且,这份残酷的现实在她的认知中,还是他们一直在试图针对的白色克劳迪娅造成的。虽然可以用科学的方法调整自己的心态,但是,倘若心态一直都很平静的话,又为何需要调整呢?

    阮黎医生是心理学的天才,这点毋庸置疑,但即便是天才,她也仍旧是人类,人类所会产生的情绪,无论是因为身体激素的分泌,亦或者是别的什么,身而为人的她也无法抑制。

    所以,我十分理解,阮黎医生也会失望、失落、痛苦和悲伤,哪怕她表面上一直都不显露分毫,而在他人眼中一直是刚强又冷静的女性。我对这样的阮黎医生感到钦佩和感伤。我不希望她所注视到的现实会伤害到她,但即便是四级魔纹使者,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在心中的失落、悲伤和种种不如意的环境中蹒跚而行。我知道,或许这份情感中,也有物伤其类的情绪在内。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有着和此时的她有着极为相似的影子。

    我们都已经步履蹒跚,但却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正因为已经失去了许多同伴,正因为过去伴随自己的友人,都已经在末日的面前坠落,正因为站在这个高度上,可以看到更多人正在承受痛苦,而世界正变得混乱,所以。哪怕因为过去的朋友,都成为如今的敌人,也不能放弃过去的誓言,和一直以来共同推动的计划。我想,我能理解阮黎医生为什么在事态已经变得如此严峻的情况下,仍旧坚持留在半岛上,继续自己的研究。或许她早就已经有所觉悟,而只有在这个地方。才拥有将她的研究推动下去的环境。

    为了研究出原来计划中的那种“乐园”药剂,研讨会付出了太大的努力。而让这一次机会错失之后,再重头来过也显得不太可能了吧。

    如今“乐园”的研究方向产生变化,研讨会内部的变质已经开始从整体上改变研讨会,但是,最初努力筹备起来的研究环境,包括各种设备、场地和被用作研究对象的聚集在整个精神病院的病人。乃至于召集起来的专家,在研究中碰撞出来的火花,都并非是虚幻的。哪怕之前预先脱离半岛,带走了部分研究资料,而想在更安全的地方。继续这份研究,在阮黎医生的眼中,已经算是比留在半岛,冒着生命危险继续研究更为下策的决定吧。

    虽然身为精神病人,也被视为一个特殊实验体的我就在她的身边,而她无论何时都能得到我的第一手资料,但只有一个实验对象的话,任何研究都只会步履维艰吧。

    所以,哪怕面临巨大的压力,眼睁睁看着研讨会变质,整个半岛都在散发着不可扭转的恶意,阮黎医生也绝对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正因为理解到这一点,明白她的心情和想法,以及所做这一切的觉悟,我才仅仅是注视着她,而一直没有强行将她从岛上带走。诚然,哪怕此时暴风雨封锁了半岛的现在,我也仍旧相信,除非所有的神秘组织都将行动重心转移到我身上,否则,以我此时四级魔纹使者的能耐,仍旧可以携带阮黎医生一个人离开。如果只是阮黎医生一个人的话,虽然一定会碰到阻拦,但也不会像是之前为了照顾三个普通人那般吃力吧。

    普通人难以战胜神秘,而我也只有一对手脚,在陷入神秘浓烈的战场上的时候,一个普通人就是我确保九成安全几率的上限了。

    玛索的情况已经不需要我操心。她已经变得很强,背后还有网络球和中继器作为支撑。

    其他人的话,要放弃虽然也是让人感到悲伤难过的事情,但也并非是绝对无法做到。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放弃了成为所有人的英雄的想法。

    像是三井冢夫、占卜师和健身教练这样短时间交往上来的朋友,哪怕抛弃他们而导致他们面临凄惨的下场,会让我感到内心的歉疚和自责,我也一定可以忍耐下来。

    可是,如果是阮黎医生不愿离开的话,哪怕在理性上,强行带走她才是所谓的正确做法,我也完全不会理会。

    “我可是以感性为行动的男人啊。”我这么低声说着。

    “你在说什么?喂,听到了吗?阿川。”阮黎医生的声音从听筒中清晰传来,她以为信号衰减了。不过,虽然此时还能听清楚她的声音,但这种联络随时都会中断。有些许多事情,单纯用声音来传递,是很难让对方理解清楚的,所以面对面的交谈,哪怕在科技发达的社会中,仍旧很有必要。尤其对善于从对方的细节动作去把握对方心理的人来说,看不见其人,只能听见声音,会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阮黎医生也明白说过,自己并不喜欢用手机谈事情,如今能够联络上。能够知悉她一定程度的状态,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当然是碰面后再说。

    “地址吗……是的,我知道。三井冢夫他们就在这里,他们应该清楚……好的,那就这样吧。我会立刻赶过去。”我从阮黎医生口中,得知了她此时的所在地。当然,并不是一个明确的地址,为了最大程度上保证安全,哪怕是手机联络也需要考虑泄密的可能。我使用的这台专用手机由研讨会制造,尽管之后被阮黎医生改造过,但阮黎医生并不是电子程序的专业人员,就来连对程序的修改,也并非是经由她操手。无论是程序的自行运作。亦或者是改造这台手机的人,在如今都已经不能算是百分之百安全。

    阮黎医生给出的是一条线索,一个密语,用我们过去在自家玩的解密游戏方式,就能够解开真正的目的地。阮黎医生是一个十分聪明,又十分谨慎的人,哪怕是平时和高川相处的时候,也有许多非正常家庭的活动项目。而那些看似游戏的玩闹,却可以在当前的情况下。发挥预期内的效果。

    正因为阮黎医生的所在十分隐秘,而研讨会的本事在她的印象中又十分深刻,所以,这个谜题的难度要比我所知道的,过去高川所进行的,由阮黎医生发起的日常解密游戏更加困难。阮黎医生已经知道三井冢夫等人就在我的身边。所以,有一部分线索,需要他们的认知才能解开。这样的谜题当然不会是早有准备的,而阮黎医生可以临时制造出这个谜题,并将三井冢夫三人的情况计算进去。这样的能耐当然是十分惊艳的。

    我可做不到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