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你三哥的胸膛上捅了两刀,掳上马走了。那块刻着你名字的小木牌,是他留给你的唯一一件遗物。”
食月霎时瞳孔骤缩,眼底莫名酸涩。
清风见她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眼中有些不忍,但长痛不如短痛,他还是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让你唤哥哥的时来月吗?”
“……记得。”她哑着声音说,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清风嗓音艰涩地说:“他是你的四哥。”
食月愣住了。
她的……四哥?
清风不再说了,他静静地垂下眼睫,在灯下缝着手中的事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食月才像突然醒过来一样,偏过脸眨了下眼,眼角似划过什么,她嗓音低哑地问:“我三哥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时,名清风。”也不知是不是夜里太静,显得青年的声音有些空寂,“他才是真正的清风,我只是一个冒牌货。”
……姓时?
与她知道的那个时家有关吗?
她咬了咬微干的下唇,又问:“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
他不由恍惚了一瞬,因为实在太久没有人问自己的名字了。
“我跟我娘姓,我叫郭碧涧。”
一片静寂间,少年倏忽起身跪下。
“此去山高路远,我不知何日才能归来——”
想起这些年的光阴,虽然艰难,但他们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分离。
她顿了一下,朝他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响头。
“碧涧哥哥,保重。”
食月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骑着三两离开了。
已是阳春三月,她带的行囊并不多,除了身上穿的两件薄衫,便只带了一套换洗,其余都是一些杂物和零嘴,所以马程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