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
玛格丽特一世登基已经三个月,她的转变令所有人感到吃惊。曾经那个沉默害羞的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胆而放肆的女人。
她像是要将曾经遗失在沉默中的青春重新拾起。
她总是打扮得明艳照人,在各个场合中言笑晏晏,机灵活泼,成为每一个舞会与宴会的中心人物。
她举办许许多多的晚会、游戏和赌博,她将自己的年轻美丽抛掷在酒色财气中,她甚至迅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贵族女子的各种调情技巧,什么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微微一笑,拼命扑闪睫毛,用动人的酒窝向别人传达爱意,垂下眼帘表示害羞等等,这位女皇陛下已然十分精通。
当然,她的政事处理得并不坏,与卢德薇卡的高压政策相比,玛格丽特一世休养生息的策略显然更得人心,埃雷波尼亚因此得以喘息,人民对女皇的好感也迅速累积了起来。他们才不管宝座上的是谁,只要能让他们不整天活在掉脑袋和挨饿受冻的阴影中,那就是他们的好皇帝。
不过,有一点,女皇对军事并不十分关心。
“那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交给您不就好了?”她面对米洛恭敬的禀报,放肆地笑着说。她用一只手托起他低垂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您不是很厉害吗?”她带着点讽刺地说。
……当然,这只会使米洛困扰,而不会让百姓蒙难。
所以,这么看来,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不过,在另一些人看来,这可一点都不好。
贵族派的人不见得多么支持卢德薇卡,但玛格丽特一世显然更糟糕对于他们来说,她上台后,宰相派与军方的势力大增,圣·桑德洛特之夜的仇恨,又被重新点燃。
帝国的内耗原本就非常巨大了,但仍有人要去一再摧毁这个国家的根基。
现在,帝国的宰相就面临着这样一种处境。
“您想杀我?”背后就是将匕首紧紧贴着他脖子上大动脉的杀手,吉利亚斯·奥斯本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好整以暇地问着对方。
“……”杀手没有答话,他的脸被面具遮住,也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是因为他的身后,也被一把导力枪稳稳地顶着。
雷克特站在他身后,表情不再是一贯的嬉皮笑脸,但他也并不慌张,声音也很稳:“对于某些狗急跳墙的人,我奉劝您,不要把他们太当一回事,过于听话的话,倒霉的可会是您,而绝不是他们。”
杀手沉默不语,雷克特虽然看似平静,但他心中却焦急万分,他甚至无法呼叫侍卫,因为只要这个杀手的手微微一动,奥斯本就会立刻丧命,就算他同时将那个家伙射杀,奥斯本也是回天乏术了。
现在这种僵持的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一旦杀手下定决心……
雷克特的眼睛紧紧盯住杀手的胳臂,他看到,他上臂的肌肉微微一缩。
“啪!”地一声,一颗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子弹,准确无误地将杀手手中的匕首击飞,力道掌握之精确,甚至可以说是分毫不差——只是微微一点的偏差,让刀刃在宰相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轻微的红色痕迹。
雷克特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他抓住时机,一丝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枪瞬间按下了扳机,那杀手的两臂顿时被子弹击中,软软的垂了下来。
听到枪声的守卫们这才冲了进来,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