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洛丝和奥利维尔现在面对的,是真正的战争。
那不是逞匹夫之勇,一个人一个拳头的事情,而是国家和国家,是组织对组织的重大决策。谁如果将它当成了一场儿戏,那么,他也就注定成为这场战争的失败者。
妄自尊大,妄自菲薄……无论哪一个都是最猛烈的毒药,它可以让一个国家在瞬间失去战斗力。
他们都非常明白这一点。
他们的对手,其实单独来说,并不比结社和执行者厉害多少,但你要知道,无论哪一个人,只要他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在和国家机器、战争兵团的对决中,都是不可能取得优势的。
是的,结社非常厉害,但是在战争中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活跃的身影,而联合起来的反叛组织,却比结社更为可怕,因为它甚至有胆量去对抗一个或是几个国家。
战争机器一旦开动,谁都不能阻止,只能以实力相较量。
科洛丝和奥利维尔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并不害怕,在一场相互胶着的战役中,考验的就是就是耐性、耐性还有耐性。
布卢布兰临走前留下的话,两个人讨论了很久。
“我们至今不知道盟主的身份,但是,他们始终以女神的代言人自居,难不成……”科洛丝沉吟道。
奥利维尔接着说:“难道是……盟主与女神有关?”
科洛丝慢慢回忆着布卢布兰当时的话:“这是女神的惩罚,我们即将迎来一个新的世界……我们只是一个□□,现在已经成为真正的旁观者……这个意思,难道是说他们并不会实际参与战争,而只是引起大陆的变动?”
“他们要带来一个新的世界……”奥利维尔重复,“这不正巧是奥斯本‘幻焰’的意思?他希望看到整个大陆陷入大大小小的漩涡……他希望埃雷波尼亚拥有全新的体制……”
他们沉默。
“结社还真是神通广大,”奥利维尔打破了沉默,“我都要以为盟主就是女神本人了。”
“那么……如果他是神,又是怎样的神呢?如果他是魔,又是怎样的魔呢?”科洛丝望着窗外天空上飞着的军用艇,眼神迷蒙,轻声叹息。
“恐怕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奥利维尔在他们来到前线后几天,告诉科洛丝,“我得回埃雷波尼亚一趟。”
“什么?”科洛丝惊讶极了,“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奥利维尔伸出手,安抚科洛丝,她的眉头紧紧皱着,脸上是说不出的担忧失措,奥利维尔柔声道,“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不要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啊。”
科洛丝并没有在他安慰孩子一样的话语中放松眉头,反倒更担心了:“你……”她忽然止住了话音。
“别这样,亲爱的,”奥利维尔笑起来,他的笑容总让人感到放松和愉悦,“你忘了我还有我的骑士吗?就算薇卡和奥斯本都想要我的命,也得看看我本人的意思吧。”他的下巴微微扬起,笑容潇洒又疏朗,好像全世界的危险都不会放在心上,哪怕孤身一人,也像拥有千军万马。
科洛丝的心轻轻一颤,好像一只小手在拨弄她的心弦,她忽略掉那份悸动:“那么,请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吗?”她直直地看向奥利维尔的眼睛,她的眼中第一次不掺杂政治、权衡和隔阂,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清澈,单纯,这是一个女人看向一个男人的眼神,而不是两个朋友、或是政治家的对视。
奥利维尔一怔,第一次用同样的目光看向科洛丝,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那么多,但是第一次纯粹用这样的眼光对视。卸下了重担、防备、猜忌和那层若有若无的试探和暧昧,他们之间,此时纯净得有如金子。